洛宸不曾想到,陆晴萱亦不曾想到,谁都不曾想到,为了帮洛宸走出那些沉痛与悲苦,谢无亦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洛宸顿时眼中一热,青黄摇曳的烛火又一次变得模糊了。
但她的心似乎正在慢慢活过来,正在努力提高它的温度,试图冲破十年来坚硬寒峭的冰封。
洛宸须臾之间想了许多,几个月来的经历溪水般流过她的眼前心上。
她心存感念地站起来,走进斜穿过屋子,映照在老瞎子牌位上的月光里,再度跪下,叩拜。而后转了个方向,居然对着这一屋子的人郑重拜了下去。
蓬鹗、苏凤和谢无亦顿时惶恐,忙要跪下回拜,陆晴萱却明白洛宸心意,将三人止住。
看着眼前一幕,栖梧和叶柒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且听洛宸俯着身,声音哽咽却不失坚定地说道:“诸君照拂之情,洛某当铭记刻骨,没齿不忘……”
压抑十年之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洛宸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那件事留给她的伤痕仍在,甚至一生都无法释怀,但至少压在胸口的巨石已然崩碎。
洛宸这一拜,拜得三个男人既高兴又难过,既感动又心悸。
他们心中盛装着酸甜苦辣咸的瓶子一个接着一个地翻,霎时间五味杂陈,狼藉一片。
看着眼前这一个两个多愁善感之徒,叶柒直呼头大,这可还有完?她索性拍案而起强行截住话题,转头说起了第二日的计划。
陆晴萱面不改色,心中却暗自感激:叶柒这厮,有时还是蛮靠得住的。
所谓计划,不过叶柒先前那一番盘算。她有意让洛宸添结新庐,只为哪天过来时有地方能住上十天半个月;况且说不定,栖梧往后也少不了常来。
出于这样的考虑,洛宸自然应她。
又听她说要拿一些生活用品过来,于是悠然又道:“既然盖了新房,不妨搬过来住,作何还要来回折腾?”
叶柒桃花眼眯起,狐狸似的转了两转,阴阳怪气笑道:“人家不是怕坏了你和晴萱的好事吗?”
洛宸:“……”
陆晴萱:“……”
……说的像你和蓬鹗不那啥似的。
叶柒全然不顾洛宸冷淡的脸色,兀自笑得放肆不已。
陆晴萱则心虚地往其他人那边偷眼,就看到他们一个两个故意堵着耳朵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