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所有人员全部论罪处理,整个朝堂估计能空了一大半。
这比秦泛原先料想得竟严重得多。
而这仅仅是一个偏远滁州的涉案人员,若是去翻户部历来的账,不知又有多少。
秦海也的确如他所言,若不是朝中有人,他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虽是七年前才搭上杨迟衣这条线,之前却是一直打着秦羡君的名号为非作歹。
秦海这人,学问能力虽不够,活得却比太多的人幸运。
早年因为秦羡君,在滁州作威作福。
秦羡君死后,去祭拜又能被杨迟衣和花渊微看上,回到滁州日子更是潇洒。
秦家满门皆死,唯独他一人活了下来。
身体不好,有老道长为他炼丹续命。
最后罪行掩不住,主动认罪,又有安玉怀能保他一命。
秦泛甚至不知书上还记载了这么一个小人物,可偏偏是这个小人物,让她明白什么是运气。
“使臣大人,这是下官写好的所有人员名单,这里是所以的账目。”秦海回去之后丝毫不敢耽搁,甚至把这么多年他的行贿人员都整理成册。
秦海虽然能力不行,好在记忆力不错,但凡是从他手里出去的钱,即便是打赏小厮的二两银子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秦泛从秦海的手中接过账册,厚厚的一本,价值千万。
“每年户部拨下来的赈灾款,一半给了杨大人,两成用来打点上下的官员,我留下了两成,余下都用在了百姓的身上。”秦海道。
“但是赈灾银我一分也没花,全在这儿了,官账上的金额缩减十倍,便是真正的开销。”秦海当初也是为了方便做账,才直接翻了十倍。
“修堤款我也只拿了两成,其他的都给了花大人。管大人是花大人的人,我不敢得罪,当初建堤也是由管家的人负责,大部分的建堤款也被他们私吞了。”秦海想了想,又补充道。
“好。”秦泛点了点头,又道:“你收拾收拾,与我一同回京。”
“啊?下官为何要去?”秦海原以为他只要认罪就没事了,依旧留在滁州做他的刺史,怎么还要去京城?
“你知道你犯下的是何罪?”秦泛道。
“死...罪,可我主动认罪,又交代出这么多人,早已足够功过相抵了。”秦海说的话完全是按照之前安玉怀教他的,他也深信不疑。
“能不能功过相抵,还需看陛下决断。我已上奏陛下,陛下让你回京述职。”秦泛这么说,其实已经直接告诉秦海,他即便事去了长临,也会无罪,否则怎么会是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