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享什么福?我自己在这家里面种种菜喂喂鸡,我就觉得我在享福。我老了,不想去给儿女添负担,那城里的房子我一辈子没住过,也住不惯。自打这个什么基金会的人来了,说要买我的房子,我就没过好过。”钟大爷指着自己面前的庄稼地说,“之前这里全是吃的,现在什么都种不出来了,水都臭了!”
许杏仁问:“不是一时的事情吧?”
“嗯,不是,我从菜种不出的时候就去源头看了,源头是哪里?就是那个度假园!把我们的灌溉水都污染了,现在还只是村尾,等新园到了这里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别想种庄稼了。”
“所以,我说我不卖了。”
许杏仁明白了,原来一开始大爷也是同意把这里卖掉的。
“从我补卖了之后,就经常有很多人找我。村里的人也说我,说我傻啊!这村尾一片,一开始很多人和我一样看到了这情况,不想卖了。可是慢慢的,他们都同意了。”
许杏仁问:“是因为给的钱够多吗?”
“不,不是!”钟大爷冷哼一声,“谁不同意的,最后他们给的钱越来越少,那这些人害怕啊,怕最后一毛钱都拿不到了怎么办?所以后来,基本上都答应了。不答应的人,家里陆陆续续的都有了问题,还不是孟总搞的!她的人脉广,我们还不是任她拿捏。”
许杏仁见他酒杯空了,又给满上,问道:“你的孩子没来劝你?”
“来了,我儿子依赖,我就知道是孟熙秋那伙人去找过他了。这就是可恨的地方,明明是我不愿意卖,之前我儿子也好好的,说随我,现在忽然变了卦,一定要我卖!不卖?不卖他就没有业绩,他就要被辞退!”
许杏仁沉默着,一瓶酒已经很快被喝了一半,钟大爷也喝醉了。
他摆摆手,许杏仁忙把那酒瓶子递到钟大爷的手上。老人家晃晃悠悠的拎着酒进去休息了。
许杏仁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口,想着自己可能明天还要来一趟。
她知道了一些事,但还有一些没有搞明白。既然这么多人都不再坚持了,那怎么大爷还在坚持呢?还有老人家说的关于孟熙秋的那些事情,那都是凭口说的,许杏仁听进去了,但不能直接相信。
到了第二天早晨她要出门的时候,却在自己的院门前看到了顾丛疏的那辆吉普。
也不知道顾丛疏来了多久了,她一出来,顾丛疏就从车里下来。
“……”
“我有事,走了。”
许杏仁刚说完,顾丛疏就说:“我猜我们是为的同一件事,上车?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