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是兵荒马乱的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纠结,自家金头,脾气不好,哪怕就是如今压着火领兵,也能看出来脾气不好,所以这劝说就要委婉一点。
好在金麟跟随王烨时间很长,受王烨影响也比较大,最起码还是听人劝的。
“去郓城追牛邦喜,这营寨搁在这又不能跑了!”
“喏!”
··· ···
此时快回到郓城外营寨的牛邦喜还是不太慌的,骑兵追步兵,也就是追一段。真行远,人和马谁跑得快还不好说呢,而且自己也是有马的。
所以在郓城附近的营寨中,牛邦喜喘口气,还有时间骂几句废物,然后才重新竖起帅旗,然后布置营寨防御,收拢溃兵。
败仗归败仗,大宋军队打败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进攻受挫和全军覆没那可是两个故事,如果能收拢好溃兵,也好做下一步计划,战败的责任也低些。
然而还不等牛邦喜安稳下来,异变陡生。
隆隆的马蹄声,瞬间就让牛邦喜明白了形势。
这特么是营寨已经被攻破了吗?地方禁军果然靠不住!
只是打不过,事到如今~
要么只身逃了,要么~
进郓城!
牛邦喜很感谢自己小心谨慎,没有卸甲,跑出帅帐,翻身上马!
“撤!”
牛邦喜只喊了一声,能带走几个是几个!
这个时候就不要问罪营寨防守不力的事情了,金麟都已经带队冲进营寨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走!
牛邦喜这一声喊也将自己暴漏了,本来金麟就是朝着帅帐来的,虽然天色已暗,但是这营寨灯火通明的,还是很容易找到一身盔甲的牛邦喜的。
牛邦喜在前面跑,金麟在后面追~
牛邦喜的战马还算精良,骑术也还说的过去,所以金麟急切之间倒是也追不上,甚是还距离越来越远,毕竟追击还要有战斗,战马比人家的运动量更大。
牛邦喜发现身后跟随的人越来越少了,主要倒不是死了,而是散了。
人家明显是朝着牛元帅来的,这个时候就不要凑热闹了,把马一拉,活命的概率就大了很多,如果不是今天的天气太好,月光太明亮,活命应该很容易的才对。
牛邦喜催动胯下战马,郓城已然在望,身后追兵也已落下了一段距离,单人独骑到底是要比成群的骑兵快一些的。
“快开城门!”牛邦喜心中一松,高声喊道。
然而很快,牛邦喜就发现了不对劲。
城墙上并没有动静!
“快开城门!”牛邦喜有些急了。
“奉令宵禁,夜间不得开城门,你快去他处吧!”城墙上一人喊道。
“我乃御前都统牛邦喜,我命你,速开城门!”牛邦喜吼道,如果是第一时间就跑了,或者马匹状态还好,牛邦喜就走了,可是如今人困马乏,如何能去他处逃得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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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属知县管辖,如今又是战时,万不敢私开城门,小人已快马去请示时知县了,还请将军稍等!”
说话这人,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
“我认得你,你是郓城马军都头朱仝!我今日若留的命在,必将你千刀万剐!”牛邦喜恨恨道。
追兵就在身后,老子等个屁,真听不出你这推诿之词吗?!
这就是牛邦喜真急眼了,也是心中明白,今天这城门大概是真进不去了!
不然以牛邦喜的平日为人处世,是断不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的。
牛邦喜最后看了眼城墙,然后打马朝南而去,
身后金麟领着燕云骑很快到了郓城城墙处。
“牛邦喜往南去了~”声音不大,但是足够金麟听到。
你看,报应就是来的这么快,既然不死不休,那你最好就去死好了!
“谢了!”金麟笑道,转身打马向南。
这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定然是不敢骗俺的。
“都头···”
“嗯~”朱仝看向手下衙役,面无表情,“都头对我等一向义气,今日之事,我们定不会外传的。”
朱仝点点头,“如此最好。”
朱仝在郓城做了快十年的马军都头,自然是有些积威和手段的,而且今日之事,本就是职责所在,除了最后一句指引,谁能说俺一句不是?
··· ···
“牛将军怎的不跑了?”金麟笑着问道。
到底是让俺给追上了。
“再跑就无还手之力了,总是想留个体面的。”牛邦喜倒是洒脱。
“不曾想着投降?”金麟奇道,这朝廷还有骨头这么硬的武将?
“原也想过,只是家中人口多,阵亡了,因为我是个统制,多少要有些抚恤。如果投降,那家里人命都未必能在。”牛邦喜笑了笑。
“还算是个好汉~”金麟点点头。
“请问高姓大名?总想做个明白鬼~”
“金麟!”
“可是金~,算了,如今穷途末路,可能与我决死一战?”牛邦喜紧紧手中的枪。
金麟握了手中的枪,咬了咬牙!
“恕我不能!”金麟说道。
右臂举起!
身后燕云骑,拉弓,引箭!
“嗖!”
“嗖!”
“嗖!”
“嗖!”
“嗖!”
“··· ···”
牛邦喜死了~
金麟怅然若失,自己已经不是那个纯粹的习武之人了~
“把他的人头割下来,回去请功!”
“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