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很慌,也很后悔。
所以说做人就不能喝酒,尤其不能喝酒之后乱说话。
没事说什么认识韩世忠?
不过是点头之交,勉强认识,怎么就成生死兄弟了?
好了,如今被人家拿来作伐,如何是好?
吴玠不是将门出身,或者说不算是将门出身,但是家庭条件也还好,勉强算是寒门,就是没落的贵族。
嗯,没落的将门。
他爹做到过西军的指挥使。
当然现在爹已经没了,所以吴玠也没个依靠。
当然这不是重点,西军中,爹死娘没的人很多,自己又不是一出生就没了爹爹,有个小九岁的弟弟呢,而且还有老娘一直在的。
少年时候,吴玠日子还是过得挺好的,骑射,兵法也是那时候学的,不然真的普通“良家子”哪有机会学这些?
只是爹爹一辈子用命拼了个指挥使,最终也死在跟西夏的战场上。
一个已经没了的指挥使,自然也帮不了吴玠什么,吴玠二十岁从军,如今已经二十八了,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熬到准备将。
若论领兵的本事,吴玠自认也不输给那些将门后裔什么~
嗯~
现在自己不是准备将了,为了让自己做这个征辽的先锋,已经是阵前提拔,做了准指挥使了~
“哥,咱们跑了吧。”吴璘(lin)道。
吴玠苦笑摇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吴玠把吴璘带在身边,不是为了有个助力什么的,主要是照顾弟弟。
毕竟兄弟俩并没有其他活下去的手艺,而如果当兵的话,自然是在一块更稳妥一些,只要不是必死···
这特么就是必死之局啊!
十死无生啊!
所以对于吴璘悄然说的呃跑了吧,吴玠心动吗?
自然是心动的。
但是···
“往哪里跑?”吴玠叹道。
吴璘沉默。
跑自然是能跑的,往哪里跑都行。
但是这有一个问题,就是老娘还有大哥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大军作战,质子在朝。
虽然吴玠的级别,还没到质子到东京的级别。
但是领军在外,妻子留在老家,本是寻常,便是普通的禁军正卒,籍贯妻儿都是记录在册的。
若是临阵交战,战败之后逃散,那一般不至于祸及妻儿。
毕竟朝廷战败那么多,都追究,也追究不过来。
要是惩罚太重了,谁还给你卖命打仗?
但是临阵脱逃,那自然是另外一个故事,不可能不罚的。
尤其吴玠这种不大不小的官阶,更是最适合的娃样子,一旦临阵脱逃甚至投敌,那家里就真的是老惨了。
所以最好的是,交战,然后战败,能活命,一般不会被真的追究罪责。
当然,吴玠这种在童贯心中挂了号的,就不好说了~
“咱们可若是真与燕云骑对上,未必能活!”吴璘道。
吴璘虽然才十九,但是已经从军两年了。
早已经不是战场的初丁了,燕云骑是所有步兵不想遇到的对手,尤其是在这种平原地形。
一旦战败,想活着逃出去,难比登天。
“若说走一步算一步,显得哥哥没本事,可是如今,咱们最好的便是走一步算一步。”吴玠道。
“可那韩世忠,当年不过一个大头兵,便敢直冲敌阵,阵斩了西夏驸马。如今这般作为,咱们过界,必然是要刀兵相见的。”吴璘道,已经有些炸毛了。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如果吴璘是韩世忠,昨天刚射箭警告,今天自己等人这般过界挑衅,能不动手?
以后这元帅还干不干了?
吴璘不笨,能把事情看的很清楚。
按照吴璘的估计,梁山跟大宋既然不想撕破脸,那以雷霆之势弄死自己这支试探的先锋部队,便是最好的安排。
梁山表现出自己的不好惹,大宋朝廷试出来梁山惹不起,然后便那般对峙,童贯派人请示赵官家,然后等赵官家的下一步动作,一来一回,拖个十天半个月的,梁山已经全据燕云地~
至于我们这八百九十六个士卒的性命,实在是~
不提一提。
“所以一会过了界,便结圆阵,梁山骑兵金贵,不会撞阵的。”吴玠道。
所以如果只是弓箭对射,那便看什么时候撑不住,本来结阵就走不远,一旦接触便往回走,只是骑兵骑射的话,自己这一部跟西夏打过很久,没准能撑到回去。
尤其自己兄弟俩都有马,活下来的可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