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匹锦要出来了,等着出结果。
“咔哒、咔哒!”郑娘子平心静气,不慌不忙,娴熟的织着。
一点儿不能分心,手里也不能有汗渍,这会儿天气热,织布机放在通风的走廊上。
福禄、福禧安静坐那儿,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彩锦底色用的暗红加靛蓝织成双方格,正红色的‘福’字,再配其他颜色的俚人特有花纹。
织到后面,整个图案显现出来,华美又古朴,浓浓的的俚人气息。
但那福字却是汉人特有的,鲜艳、醒目。
“咔哒、咔哒!”郑娘子收头,织完最后一根丝。
良久,才抬起头,微笑道,“好了!”
从纺织机上取下成卷的锦,大家小心翼翼展开成品。
精美的彩锦闪着光泽,平整、匀称的锦上有暗图、有明图,色泽鲜艳、清新。
“哇!”蝶秀几个俚人女孩激动的捂着嘴。
从未这么华美的锦,都不敢靠前,生怕弄脏了。
福禄、福禧在织染署见过的绝世佳品多了,依然被这新奇作品惊艳。
“恭喜苏大人!贺喜苏大人!”福禄、福禧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岭南锦、岭南锦,果然当得起!
“同喜!同喜!”苏樱还礼道。
“这彩锦制作复杂、耗时耗力,出产量不高,一季彩丝出一套,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配色多、图案复杂,又是热天,对操作者要求极高,苏樱不想量产。
“苏大人所言甚是!”福禄、福禧很是赞同。
物以稀为贵,一下子量产,显不出岭南锦的珍贵,亦显不出他们的劳苦功高!
福禄、福禧仔细将福字锦收好。
“呼!”郑娘子长舒一口气,捶着腰起身,“妈呀,这几日我都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公婆一点儿没敢让她做家务,就怕把手给磨粗糙了。
“看来有必要专门培养一批织娘!”苏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是专门制作岭南锦的织娘,就不能干粗活。
村里的女孩们个个识字,学识不浅,做织娘可惜了。
招别处的又安置在哪里?村学里住了不少孩子,自家也施展不开。
唉,要做的事儿一大堆,缺人、缺地方,愁啊!
“哒哒哒…”院子外响起马蹄声。
“阿娘、阿娘!”苏伯彦大声喊着冲进来。
“何事?”提着猪食桶的杜氏从猪圈出来。
“阿耶的信!”苏伯彦欢喜道,“你猜阿耶在何处?”
“何处?”杜氏咚地一下扔掉桶,拉着长子的手问。
丈夫一走就是两个月,一点儿消息没有。
“阿耶,如今是京兆府少尹!”苏伯彦压抑不住激动。
“京兆府少尹!”苏老太太惊呼,“哎哟,我的大郎!祖宗仙灵了!保佑我家大郎高升!”
双手合十,对着上苍喃喃念叨,“谢谢祖宗显灵!谢谢祖宗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