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苏权彦很高兴,“走,一道回长安,结伴而行,路上热闹,回去正好赶上考学!”
早就想回去,可是堂兄弟几个,谁都没提,自己不好扔下大家独自回去,只能利用空闲多看书。
“你们呢?”苏伯彦问两兄弟。
两人听闻回长安,眼里闪过亮光,谁不向往长安?他们也能考太学!
“兄长!”苏辰彦看向兄长,眼里有渴望。
“嗯!”良久,苏时彦闷闷道。
他很想有骨气地拒绝,不沾苏家的光,要靠自己奋斗。
但他发现,真要脱离苏家,他不但没机会考太学,兴许就连这区区小吏都捞不着。
最终只得屈服于现实,以苏步青之子的身份回长安,才有资格考太学,这是多少读书人羡慕不来的。
要想科考入仕,没有家世,官场里根本没人举荐。
“什么?你们都要回长安?”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林县丞只觉得两眼一黑。
“是!年底回去,正好赶上考学!”苏权彦道,“还请大人及早安排人手接替我等手中诸事。”
“好、好!年轻真好!”林县丞羡慕,“唉,上哪儿去找三个得用的人呢?”
这里偏远,读书人不多,能力出众者少之又少。
桐县又要修管道、又要搞岭南锦,油坊、豆制品,还有地里的两季稻。
待这些理顺,还要建糖厂,协调各乡、村镇保供糖。
事情一箩筐,这一下抽调三个独当一面的助手,林县丞感觉把自己劈成几瓣都不够用。
“大人勿忧,至少还有三月,足够你寻到得用的人!这些时日,我们依然会尽职尽责做事,绝不懈怠!”苏权彦安慰道。
“兄长!”苏辰彦见兄长拿着书本发呆。
上次被苏樱当头棒喝,回来后两兄弟挑灯夜读,发愤图强。
“嗯!”苏时彦回过神,拿着书继续看。
脑子里却不停想事儿,寄回荥阳外祖家的信迟迟不见回信。
几个月前那批灾民来自河北道,后面陆续又来了些灾民,才知道河南道也遭了霜灾。
不知外祖家如何,是不是也流离失所?
“二弟,我想再写封信,若还收不到回信,我想回荥阳看看。”苏时彦始终牵挂。
去岁自家突遭横祸,流放岭南,与外祖家断了音讯。
时年冬,河南道、河北道俱遭霜灾,没了苏家帮衬,外祖家如何扛过去?
“兄长不考太学?”苏辰彦讶异。
“要,我先绕道荥阳,看外祖一家是否安好,才放心!”苏时彦负手立于窗前。
阿娘、妹妹惨死,外祖家遭天灾,阿娘家是彻底没落了,不能为阿娘讨公道!
苏时彦恨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
今日得知大伯升迁京兆府少尹,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他们二房怎么都摆脱不了仰人鼻息。
父亲的从五品、三叔的五品,皆因大伯得的,甚至连自己考太学的资格,都源于此!
恨大房,却要享受大房带来的优待和好处,令他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