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不敢怨恨府尹大人,把怒火撒到儿媳身上。
责打、咒骂儿媳,嫌她是扫把星、克夫,不会下蛋,生了个丫头片子。
霜灾后更是不给儿媳、孙女吃食,寒冬腊月的娘俩饿死在床榻上。
后面灾情愈来愈严重,本就积蓄不多的老两口,不得不变卖房产、田产。
最后一无所有,不得不乞讨。
秦铁牛他们走之前问过老两口,要不要到岭南讨生活,俩人摇摇头,就守在村里,哪儿也不去。
想想也是,风烛残年,还能去哪儿?不如活一日算一日,死了就埋在故土。
“砰!”苏时彦双眼通红,喃喃道,“怎会这样?那河南府尹如此草菅人命,欺人太甚!”
秦铁牛看一眼苏时彦,嗫嚅几下没说话。
能怪谁?秦十宝那张嘴向来口无遮拦、嘴贱得很,府尹公子是平民百姓招惹得起的?
还跟人撕打,没当场要了他命都是人家手下留情。
“大人!我明日请辞,回荥阳老家!”苏时彦悲愤地对林县丞道。
“时彦,节哀!”林县丞劝道。
“事已至此,你去一趟也好,寻到你外祖,接回长安奉养,让他们颐养天年!”
“谢大人成全!”苏时彦不置可否。
“大人!”苏辰彦起身,表情纠结。
“去吧,你们兄弟二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林县丞心中叹息,再不愿意,也只得放人。
“两位兄长,寻到外祖便接回长安,老宅已返还,暂时安置在那儿吧。”苏樱沉思后开口道。
“嗯!”苏时彦看一眼苏樱,闷闷道。
“寻到外祖就接走,切莫节外生枝!人死不能复生!切记!莫要去寻人麻烦!”苏樱叮嘱。
这两兄弟一根筋的牛性,苏樱真怕俩人跑去河南府找人理论。
本就是自己不占理,冲撞了人家还跟人撕打,这三十板子挨的不冤!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累及你们大房、三房!”苏时彦斜睨着苏樱,满脸的不屑。
“?”苏樱发现跟听不懂人话的人是真没法沟通,这位堂兄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时彦,你怎地跟阿樱这般说话?人家是为你着想,你怎地不领情?”苏权彦看不过眼。
“哼!”苏时彦拂袖而去。
“兄长!”苏辰彦追出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林县丞这才发现苏家这几兄妹有嫌隙。
秦铁牛惴惴不安,自己这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搞得人家一家子闹不愉快。
原本还指着苏家帮衬一下,在这里好落脚,这下好了,人都得罪完了!
“阿樱!”苏权彦带着歉意,“别跟他俩一般见识,时彦嘴笨不会说话,他没别的意思…”
苏权彦圆了半天,发现话圆不回来,尴尬看着堂妹。
“无妨!言尽于此,听不听得进看他自己!非要头撞南墙,谁也拉不住!”苏樱笑笑。
当夜苏樱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往荥阳祖母娘家,一封寄往大庾岭二叔,一封寄往长安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