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流寇山匪,约莫都是平陵侯的死士。
文昭看着归来一脸落寞的秋宁,淡然发问:
“说吧,小丫头是谁派的探子?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更何况,碧落毒,唯禁中人和寥寥太医清楚,她会解毒本就奇怪,孤早猜到她动机不纯了。”
秋宁羽睫忽闪如风,嗫嚅低语:“未能查出,求您恕罪。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她呢,您放心。”
文昭凤眸一凝,神色略显意外,她的指尖叩着桌沿,忖度半晌才道:
“明早离开此处,今夜孤再会会这小东西。”
“殿下,”秋宁挣扎良久,才局促回禀:
“湖州…您安置的替身被人所伤,不知所踪,如何安排那边的口风?”
文昭冷笑一声,面色含霜:
“事情做绝了,退路何在?孤这弟弟,还真性急。先不必管,让他演戏吧,如此,孤行事更自在。实情早些传讯太后,莫让她老人家忧心。”
“婢子明白。”秋宁敛眸低语,即便文昭面色不显,她自幼与人相伴,也能猜出,此刻文昭的心定被伤透了,绝非表面这般漫不经心。
槐夏早已转醒,也能饮些清粥。日落月升,浮光飞逝,外间转瞬繁星遍布。
“殿下,婢子拖累您了。”槐夏嗓音沙哑,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半坐榻前,甚是歉疚地望着立于窗前的文昭。
“再说这话,把你扔这不要了。”文昭语气清冷,不大高兴,转眸问着秋宁:
“什么时辰了?那丫头怎不回来?”
“快到亥初了,婢子伤势无碍,您让婢子去寻人吧。”
秋宁抱拳请命,余杭流民颇多,云葳此时不归,不该是流连于街头巷尾,只怕想悄然溜走。
“嗯。”文昭眸底的光芒犀利,垂眸扫过手中捏着的药方上娟秀的字迹,沉声道:
“若逃了,抓回来。”
彼时,余杭城南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内,云葳与桃枝对坐在一张圆桌前。
云葳眉心添了些许沟壑,思忖良久,举起烛火来,将手中握着的书稿付之一炬,眼角滑落了些许清泪。
“姑娘!”桃枝容色扭曲,伸手想去拦着,却被云葳执拗的挡住,她不解道:“您这是做什么?”
“她们盯着我,我若冒险让人去送此物,便是害人。若我自己带在身上,也没把握能护好。放心,内容我背过了。只是,师傅的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