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确实适合静心安神,你去照顾槐夏,不必在此。”
骤雨初歇,蛙声四起。花窗前兰烬垂落,红烛轻摇。
月朗风清,泥土芬芳。文昭心神舒畅,拎了一卷道经随手翻阅。
“咚咚”
“您在么?”云葳立在廊下轻唤:“惜芷来给您道歉。”
文昭唇角微微勾起,须臾后,她冷声回应:“进来。”
云葳攥了攥拳头给自己鼓劲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直接朝人躬身一礼:
“请您见谅,今日惜芷任性胡为,只因自己不愿随您离开,一时糊涂,才口不择言的诓骗,试图出逃躲避。”
“完了?”文昭合拢了书卷,斜倚矮榻端详着云葳:
“我记得自己提醒过你,我脾气不好,耐性有限。而你,机会仅此一次,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您呢?富商孟娘子?”云葳大着胆子回怼:
“瑶清真人隐居多载,从未与商人有分毫瓜葛。您若是商人,大抵不会听过她的名号。碧落之毒,千金难制,为劫掠富商选用此毒,贼人实有些大材小用了罢。”
文昭凤眸觑起,此刻她的情绪很难形容。
下意识里,她觉得这小东西放肆;但与此同时,她心底涌动着一丝异样的情愫,好似有些青睐丫头的果敢。
“一并说说吧,你的猜测,你隐瞒的真相。”文昭负手踱去窗边,仰首眺望一轮清月。
“不知您缘何知晓家师道号,但您来迟一步,家师上月仙去了。”云葳未再与人兜圈子,敛眸低语,话音怅然。
“当真不知?”文昭回身瞧她,林青宜离世的消息入耳,她强压下心中的失落,转了话题:
“为何拒绝我的心意?随我离开,不比做道士快活?”
云葳觉得这问题有些突兀,甚至是莫名其妙。
相见日短,彼此并不熟稔,张口就要带人走,是什么奇怪的喜好?
“惜芷听不懂您的话,入道是我的选择,心甘情愿不觉苦。我与您萍水相逢而已,实不必如此。谢过罪,也坦陈了真相,惜芷该告退了。”云葳欠身一礼,转头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