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犯了倔,推却了桃枝的好意,大着胆子攥紧缰绳,迈开双腿爬上了马背,朝着身侧的随侍道:“马鞭给我。”
眼见云葳挥鞭朝文昭追去,桃枝迅捷的打马紧随其后,视线一刻也不敢自她身上挪开。
云葳这是跟文昭较劲呢,可文昭马术不凡,而她不过是初学的生手,身下又是个从未接触过的新马。
文昭听着身后步步逼近的马蹄声,眼底闪过了一丝略带玩味的笑意,朝着身侧的槐夏挑了挑眉。
槐夏可没有文昭的闲心,只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回应,视线四下游走,戍卫着主子的安全。
云葳的视线落在身前黄尘里的那道朱红背影上,许久都没有移开。
她一直看不透文昭,觉得此人时而体贴,时而孤傲,时而沉稳老成如雪山幽莲,时而暴躁急切似仲夏骄阳。
是文昭善变,还是她城府太深?
得了功名,还在一甲,名列前茅,云葳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能力,却也依旧觉得如坠梦境,有些不真实,甚至是难以置信。
可她不敢欢喜,十三岁中举的人,百年来也寥寥无几,太过显眼不是好事。
“嘿~”槐夏突然出声,唤回了云葳游离的思绪。
“骑马也能走神?云姑娘这是要把婢子绊倒看笑话吗?”
槐夏给人拦了马,避免了一场两马相撞的惨事,笑着与人打趣。
云葳回过神儿来,讪笑着致歉,“抱歉,初学难免出错,您见谅。”
方才云葳两眼发直,呆愣愣的,槐夏一眼就瞧出她有心事,但也并未多嘴,不过一笑置之。
“猎场宽敞,一会儿你想横着骑都无妨。”文昭慢悠悠的出言:
“但城中官道狭窄,孤不希望百姓看孤的随侍人仰马翻的笑话。”
云葳扯着自己的马与文昭错开了距离,悄咪咪的在心里又记了一笔:文昭此人太重面皮尊严,颇善嘲讽。
一行人奔波了半个时辰,城郊的猎场才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满地草色微黄,除却常绿的灌丛,已经没有翠色入眼,远山的红枫层层掩映,倒是个别样的景致。
此处猎场并非平地,而是一处尚算平坦的半山腰向阳坡。
襄州境内山石嶙峋,猎场一侧便是巍峨的山峦,往远了瞧去,蜿蜒的江水自猎场下滚滚东流。
“撒欢儿去吧。”文昭转眸瞥了眼尚算安分的云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