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啦的两行清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了一地。
文昭满目意外,她未料到,云葳的小脑瓜会想到此处,竟自揽过失,因此而自责。
说来,那日也是赶巧了。
本来她与秋宁的计谋就选在那天,云葳中举,只是给她跑马添了个名正言顺,更加不会令人生疑的由头罢了。
而云葳一闹脾气,就连不知情的槐夏都以为,她真是去散心消遣的。
“不干你事。”文昭转眸轻语,又看向秋宁道:
“扶她起来。既见过,回家去吧,孤这样子,也无暇他顾,不留你了。”
“不,臣不走,臣在这儿照顾您。”云葳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呜咽请求:
“臣保证不胡闹,再不添乱,也绝不惹您动怒。求您让臣留下,臣愿意给您侍疾,臣学过医的,求您了。”
文昭哑然,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云葳是这个态度。
面对这个主动贴上来的傻丫头,文昭竟有些头疼,毕竟她并未真的瘫痪,怎好留云葳在侧呢?
秋宁看出文昭的窘迫,上前去劝云葳:
“您回吧,府上随侍众多,太医就有三位,自会把殿下照看好。您身子虚弱,也要将养,不是吗?”
云葳惶然的看看秋宁,又转眸瞧着不肯睁眼的文昭,语气破碎而神伤:
“殿下嫌臣是个累赘,不要臣了吗?”
她凝眸望着文昭,见人的面色上,除却微微眨动的浓密睫毛,再无波动,便自顾自说道:
“臣知道说什么也无法挽回铸成的过错,您让臣在府中留几日,臣把家师书稿给您默出来,写完就走,权当给您赔罪。以后不会再来扰您,臣告退。”
云葳压抑着啜泣,撑着地板起身,逃也似的直奔殿门而去。
她早该清楚,文昭留她在侧是为利用,她若惹是生非,自会招人厌弃。
可与人相处将近两个月,不知不觉地,她到今时才知,她有些依赖文昭了。
许是自幼慕强,欣赏独立有为的女子,如师傅,如观主;许是少人怜惜,渴盼有说一不二的人回护,文昭会护她,哄她,把她放身边,教她打理府中文书,甚至是骑马点茶这样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