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凤眸微转, 她想把元照容留在此处,给女儿身边放个元邵的软肋。如此,陛下也会觉得文昭有人盯着,能够安心。
元照容闷头苦思半晌:“谢太后,臣还是回京吧。家父不知臣跟您来此,耽搁久了,回去他必然大发雷霆。”
“也好。”齐太后并未强留,元照容虽是元家人,但自幼养在宫中,也是个品行端方的姑娘。
午后西风渐紧,齐太后一行人打点好行囊,准备离开文昭的府邸。
马车停在府门外,齐太后回望了一眼女儿的庭院,淡然道:“启程吧。”
“母亲…”
一声柔弱的呼唤险些湮没在风中,却勾走了一行人的视线。
众人回眸瞧去,瘦弱的云葳推着坐在轮椅上,一脸憔悴病容的文昭,现身于房门前的回廊下。
齐太后脚步匆匆赶了回去,语气里满是关切,“外间风凉,怎出来了?说了不必送…”
文昭见母亲的戏码给的足,微微垂了眼睑,倏地滴落了一行清泪:
“母亲,一路顺风,切切珍重,恕女儿不孝,不能远送。”
云葳的贝齿悄然咬上了脸颊里侧的软肉,她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笑了场,给文昭惹麻烦。
“安心养伤,看开些。”齐太后拍了拍她的手:
“不必记挂吾,常来家书。云葳,昭儿劳你多照顾。”
“臣之职分,请太后放心。”云葳垂眸拱手一礼,应承的中规中矩。
太后身侧的元照容定睛瞧了她半晌,却并未言语,随太后亦步亦趋的回身上了归京的马车。
文昭凝眸望着府外空荡荡的长街,怅然叹了口气,“回屋。”
云葳推着她回了寝殿,半个多月过去,文昭是第一次在旁人面前现身,就连府中杂役,瞧见文昭颓然模样的刹那,也是心头一惊。
寝殿复又房门紧闭,文昭不再演戏,兀自起身踱步去了床榻:
“人走了,你自由了,出去吧。”
文昭将云葳留在寝阁整整五日,当真是寸步不离,连房门都未踏出一步。
云葳听得出,文昭语气低沉,太后一走,好似把文昭的魂也给带走了。
她顿住了跟着文昭的脚步,温声低语:“臣去外间默书,您有事唤臣。”
文昭懒得管她,也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