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姑娘还是护好自己要紧。”
桃枝给人梳顺了长发:“睡吧,明日还要当值。”
彼时文昭的寝殿内,随侍正进进出出的给她准备沐汤。
文昭一改席间醉醺醺的模样,耳目清明地倚着圈椅,随手翻阅几封信件,转眸吩咐秋宁:
“给元邵最后一日,若他再不开口,告诉他,朕会灭得元家寸草不生。”
夏夜闷热,秋宁却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方才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文昭看着秋宁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不悦道:
“有话直说,一个两个的,都学云葳的臭毛病,朕对你们是否太仁慈了?”
“陛下,殿前司报,桃枝今日去登记出宫了,说是给云舍人买书去。”
秋宁怕文昭拿自己开刀,赶紧竹筒倒豆子:“您看,要派人跟吗?”
“朕的藏书阁什么书没有?”
文昭冷嗤一声:“别盯太紧,让她自己把尾巴露出来,朕倒要看看,她偷藏了几条尾巴。”
“婢子明白。”秋宁叉手一礼,夹着自己的尾巴逃之夭夭。
时隔两日,素来平顺的禁宫中波澜再兴,入夜青幕垂落,本是掌灯安居的好光景,禁卫却举着火把,行色匆匆的锁拿了好些人。
云葳刚从宣和殿放班回来,便撞上了这等阵仗,不由得心下惶惶。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过耳,中间些微夹杂着一个少女的哭声:
“…云舍人…救我,救救我…”
云葳下意识的回眸去瞧,便见几个持刀的卫兵架着一个姑娘往掖庭而去,而那姑娘的容貌,她有几分眼熟——太后离开襄州那日,这人站在太后身边的。
是元照容。
云葳猛然想起了她的名号,怔愣在原地没敢多嘴,更别说上前了。
昔年文昭被驱逐至襄州苟且,便是元邵和云崧的手笔,今时元家该是被清算了,那云家还会远吗?
喧嚣不过须臾,宫道复又一片静谧。
云葳孤身回了寝阁,桃枝便急忙来迎:
“姑娘,可算等着你了。婢子一回宫,东西就被殿前司收了去,说是今日宫中有事,要先行盘查,婢子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