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随着书卷齐齐落地的,还有云葳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滚落的一颗豆大的泪花,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儿。
文昭不为所动,施施然踱回了主位安坐:“哭哭闹闹的太幼稚,朕就在这儿陪着你,慢慢儿想。”
云葳只管闷头造着大珍珠,一颗、两颗…三颗……
圆滚滚,透亮晶莹的水珠颤巍巍的挂在她的睫毛根,再顺着浓密的羽睫滑落,断断续续的绵延许久。
地板上又被她造出来一个小水洼,却是一声不响的没闹出一点动静,垂着脑袋的小模样好不委屈。
文昭默然的端详她半晌,心中竟生出一股子内疚来,好似她真的在无理取闹,以强权霸凌小屁孩了。
“眼泪擦了,去坐着想。”
文昭挣扎良久,还是软了心肠,给人递了丝帕过去,抬手指了指身侧的小方桌。
“臣不知道,也想…想不出。”
云葳突然抽噎开了,怄着气以手背抹了眼泪,别着脑袋不搭理文昭,小嘴边的软肉一抽一颤,鼻头通红一片。
文昭觉得伸去半空的手有些凉,悻悻地背去了身后:
“你骗朕,说从未听过千日醉,是不是你说的?怎这么巧,桃枝买的书里便记录的分明?朕的人可说了,她四下打听这书的名字,不是你授意的么?朕委屈你了?”
“臣记不清,自不能说听过。”云葳颤声呜咽:
“桃枝买本书都被…被您追着查,您不信…信臣,便别用臣,臣早…早说过,不想做官,不想住宫里。臣怕…您,您总吓唬臣,臣…辞官,不,不干了。”
看着人突然哭得抽抽,上气不接下气的,文昭有些手足无措,愈发怀疑是自己蛮不讲理,而不是云葳欺君罔上了。
“先起来顺顺气。”文昭阖眸一叹,耐着性子哄她,将手伸进了她的臂弯:
“莫哭了,旁人瞧见,还得以为朕是个恃强凌弱的昏君。朕心平气和的听你把话讲明白,成么?”
云葳哼哧着避开了文昭示好的手,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路数她玩腻了。
“陛下,臣隐约记得千日醉之名,却记不起在何处听过。前两日忽而想起一本杂书,便让桃枝买了。这便是事实,臣不会解毒。”
缓了良久,云葳俯身于地:
“您问罪欺瞒,臣无言可辨。但您疑心臣也是真,求您准臣引咎辞官。”
“又闹?”文昭有些不悦的抬高了语调,想起云葳执拗的臭脾气,又无奈地软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