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
为君,不可纵臣,更不可纵己。
眸光怔怔地立在窗前,文昭心烦意乱。
或许这份压抑许久的情愫,在醉酒赶走云葳那夜,就已经萌芽了。
她非恣意妄为的君主,再无理智,也不会把寻常朝臣或是自家调皮的幼妹倒挂房梁,做她喝酒消遣的乐子。毒药只是放大了心底玩味的躁动,迫使她释放了压制已久的欲望罢了。
“陛下…”
刚刚从外间折返的秋宁望着文昭视线点落的,空无一人的宫道,近前小心出言:“云侯在外的行踪都查实了,您现下要听吗?”
“整理成文放去书阁。”
文昭心劳意攘,沉声吩咐:“近日任何人不准提云葳,也不准她入宫,让宁烨将她禁足在府。”
“是。”秋宁本以为云葳回来,会让文昭情绪好转,如今看来,她的算盘落空了。
文昭阖眸一叹,可就连闭眼,脑海里也都是云葳惹人爱怜的容色,直令她手脚发麻,只得愤然甩袖躲进温暖的书阁里假寐,遮掩一瞬促狭的容色。
元月的北风寒意熹微,昼夜不灭的装饰宫灯点染着朱墙的隽柔雅意。
云葳耷拉着脑袋孤身出了宫门,一直在外面等候回音的宁烨深感意外,赶忙出言唤她:“惜芷!”
云葳不免诧异,倏地转眸去瞧。
她本以为被气了个好歹的宁烨早该在她进宫时就回家了的。
“陛下准你出宫了?”宁烨拿不准时局,试探着提议:“上车来?”
云葳三步并两步窜上了马车,疑惑询问:“桃枝呢?”
“她入宫给你取先前留下的杂物了,拿不准陛下对你的安排,她还在宫里等消息,我让人给她传话,叫人赶紧出来。”宁烨边说边探身出去,与随侍耳语了几句。
话音方落,便见秋宁急匆匆的从宫里追了出来,气喘吁吁道:
“夫人,陛下口谕,命您即刻把云侯禁足在府里。”
宁烨容色一僵,难掩尴尬的回应:“记下了,有劳秋总领。”
她早料到,文昭不会如此好心,对云葳轻拿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