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不知自己猜对了几成,现下只觉得嘴不是嘴,舌头不是舌头,并不想贸然回应文昭,免得会错了意,丢人现眼,无地自容。
是以她毅然决然打定主意,选择了闷声不吭,装聋作哑。
文昭心中住了八百个小兔子,等得颇为不耐,见人垂首不语,只好换了路数,深吸一口气,拍案而起,厉声道:
“云葳,出言调戏君威,你好大的胆子!”
云葳惶然闭了眼,慌忙俯身于地,她心底暗自庆幸,好在方才没乱言语。
若真稀里糊涂说了不该说的,她眼下怕是要被文昭一剑宰了。
“臣…不敢。”
云葳的牙关隐隐发颤,伏在地上良久,见文昭再无下文,才敢挤出一句话来。
这等怯懦的反应入眼,文昭确信,云葳听懂了她方才挑逗的话音里暗藏的深意,这小东西当真在跟她装傻充愣。
十六岁,刚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不是小丫头了,今时若有所表示,也该不算过分——
文昭如是开解着自己,减轻内心躁动中压抑的罪恶感。
“你,饿不饿?”文昭的视线落去了云葳雪白脖颈间发颤的绒毛上,话音柔和的不像话。
云葳彻底懵了,三岁孩子的脾性都不会有文昭这般善变。
刚想以“不饿”二字搪塞,她的肚皮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闹腾了起来,在安静的殿内显得过于清晰而聒噪。
云葳无奈,只得低声嗫嚅:“臣,今日还未曾进食。”
“起来。”
文昭将纤纤玉指落去了云葳的臂弯,语调婉转:“坐到朕身边来,再不用膳饭食都冷了。”
云葳顶着一头雾水缓缓爬起身来,羽睫翕动不停,文昭彻底把她绕糊涂了,坐是不敢坐的。
“呆愣愣的。”
文昭笑着嗔怪了一声,环手把懵圈的云葳揽入了怀中,拐带着她坐去自己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握起食箸,夹了个樱桃毕罗抵在了云葳嘴边:“很甜的,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