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怕念叨,秋宁作法成功,不出半刻,云葳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地迈上了石阶。
“核查清楚了?”文昭见人入内,淡声发问。
云葳已懒得说话了,只朝人叉手一礼,轻声道:“是。”
看着云葳消沉疲惫的倦怠模样,文昭心底的畅快悄然被涌动的丝丝惭愧蚕食殆尽。
恻隐之心作祟,她点了点身侧的茶案:“过来饮杯清茶。”
“谢陛下。”云葳与人掰扯一日的嗓子宛如火焰山,亟需茶水润喉。
她快步坐了过去,将奏疏放在一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秋宁烹茶的动作。
“行了,再烹又老了。”
文昭忙不迭地阻止了秋宁的动作,亲自夺过壶来斟了两杯茶,推给了云葳一盏。
继而,她随手抄起奏本,转手就递给了秋宁,朝人用了个眼色。
秋宁会意,接过奏本便退了出去。
文昭今日只是不想云葳闲着,在脑海里胡思乱想昨夜的情形,但这些要紧事,她还不会全然信任云葳,自是要秋宁再详查一番。
“咳,咳咳…”
云葳“咕咚”一口便闷了茶水,许是喝的急了,呛得弓身咳嗽不止。
“毛毛躁躁,又无人同你抢。”文昭轻声嗔怪了句,给人递了帕子过去:“擦擦。”
云葳捏着帕子,却没有用,视线更是黏在了茶案处:“陛下,今日的差事,臣现下跟您汇报吗?”
“不必,查妥帖了就好。”文昭淡然回应,给人添了杯茶:
“朕听人在耳畔聒噪一日公务,累了。再过五日便启程洛京,上次你与宁烨在那儿住了些时日,都去了何处?可有喜欢的地方?”
云葳握着茶盏,垂眸思忖须臾:“臣那会儿病着,八成时间都在馆驿,甚少外出。”
“你阁中下属也未曾给你接风洗尘?”文昭敛眸抿了口清茶,语气云淡风轻。
话音入耳,云葳险些将一口未咽下的茶水悉数喷出来,忙不迭地俯身于地:“陛下要臣如何?”
“这是做什么?”文昭探身握住了云葳的胳膊:“随口聊聊,何至于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