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一大早走出庭院去领用度,却在自己紧闭的房门处发现了一张字条:
“主夜宿圣寝两日,切切留意劝诫。”
桃枝读罢字条,眼神僵直, 失了聚焦的本能。
一来, 文昭的寝殿四下皆是腹心值守, 与宣和殿不过一前一后, 寻常宫人不会知晓那边的情况。这字条所言若属实,阁中耳目竟已安插去了陛下的身边, 桃枝颇觉意外。
二来, 云葳是臣,没有无缘无故,接连两日歇在陛下寝殿不出的道理, 此等反常行径, 令她骇然。
而同沐一轮朝阳的帝王寝殿内, 此刻云葳方迷糊糊的转醒。
文昭坐在床榻边,不知从何处寻了个纤长的羽毛,在云葳懵懂的小脸上扫来扫去:“清醒一二, 叫你早起真难,今日有大朝,你想迟到被申饬罚俸?”
云葳嫌弃又烦躁,别过脑袋后,顶着个满是起床气的小脸,一骨碌爬下床榻,稀里糊涂趿拉着鞋子直奔妆台。
“婢子伺候您梳洗。”一温柔清甜的话音自身侧传入了云葳的耳畔。
她茫然回眸, 见了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姑娘,瞧着长相好似有些眼熟, 可她确实没见过的。
“这是吴桐,日后让她随侍你。你身侧只桃枝一个,未免操劳,顾不周全,如此朕也放心些。”
文昭近前来,转眸瞧着吴桐,与云葳解释:“吴桐是槐夏的妹妹,性情温婉,与你该是投缘。”
云葳象征性扯了下嘴角:“谢陛下,日后有劳吴姑娘了。”
文昭抿嘴失笑:“她小你两岁,你称她名姓即可,何须这般客套?”
“是。”云葳自顾自拎了小梳子在手,垂眸扫过文昭一身齐整的冕服,柔声道:
“陛下,臣习惯自己梳洗,无需人伺候。您早些去用膳吧,朝会肃穆,不好误了时辰。”
“朕穿成这样很累的,怎会有胃口用膳?”
文昭哂笑轻语:“想是朕在此让你不自在了,朕出去就是。”
云葳咕哝了两下小嘴儿,却没说话。文昭的话怪怪的,好似她故意赶人一样。
文昭装模做样的往前缓行两步,心底存了几分侥幸,等着云葳开口留她。
哪知这冷血无情的臭猫在妆台前坐得稳当,心无旁骛地梳头盘发,根本无意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