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瞪眼。
文昭唇角微勾:“如此,朕便当你默认了。外间放着你二人买回的吃食, 派人验过了,你若想吃,朕也可给你取来。”
云葳赌气般冷嗤一声,索性闭了眼睛。
文昭自顾自把玩着一枚玉佩,试探道:“这是宁家家主令牌,也是念音阁送来的?宁烨是你们的人?”
果不出文昭所料,这话入耳, 云葳倏地睁开眼,不假思索地急切否认:“不是, 别乱扣帽子。”
文昭敛眸轻笑:“也是,不然早先你事发被朕关在掖庭时,宁烨就不会慌张无措,托人找关系给你求情了。”
云葳眸光一怔,显然是不知此事。
“她把这要紧物什托人转交给你,你却跟朕在此要死要活。宁家上下数百口人,你都不顾了?”文昭摩挲着玉佩的纹路,眸色颇为复杂。
宁烨受命调兵往南疆,临行前暗中命人将此物交托云葳,她是未曾想到的。
云葳蔑然轻嗤:“生杀予夺,皆在你一念,或许我娘不该把此物给我,应该交给你保管的。”
“你现在神志不清,朕是得替你保管一二。”
文昭毫不客气地收起了玉佩:“先前岭南的事,你既派人杀了余杭豪绅阻断追查,便是早已掌握查明了原委,为何瞒着朕,骗朕说未曾查过?”
“你这是明知故问。”云葳眼底闪出一丝落寞。
“嘴上不认,心里还是舍不得云家的,可对?”文昭敏锐捕捉到了云葳一闪而过的颓然。
云葳冷嗤一声,并未给人回应。
文昭能够理解云葳扭曲苦楚的挣扎,也深感这份难以取舍的牵绊,是世间最苦的抉择,一如她面对皇庭里亲仇难辨的家人一样,生杀裁量下潜藏的哀楚,无人可诉。
“你瞒着朕,不是在救云家,是在害他们万劫不复。”文昭耐着性子继续引导。
云葳忽而失笑:“你很逗,时而把我当劲敌猜忌,时而把我当稚子哄骗。我说了又如何?连我都知存贼心之人留不得,现下该引蛇出洞而非打草惊蛇,你会不知?我没害也没救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