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儿云葳正抱着膝盖,蜷缩在牢房一角,杏眼无神,满面愁思地发呆。
身侧的饭食冷透了,却一点都不曾动过。
她实在想不通,是谁如此阴狠,要取她的命。
那些配好的毒药外有数层伪装,都是桃枝替她保管的,没有一瓶堂而皇之摆在明面,一般搜查绝对找不见。桃枝定是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此刻受没受伤。
文昭立在走廊里,将骨节掰得嘎巴嘎巴响,眼神示意看守打开了牢门。
听得响动,云葳如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往里缩了缩身子,战战兢兢转了视线,却在认出来人的刹那,顷刻红了眼眶。
“吧嗒…吧嗒”
小嘴一撇,大珍珠说掉就掉,瞧着好不惹人疼。
“你还哭?让你再不准折腾毒药,你将朕的话当耳旁风!”
文昭板着脸沉声斥责:“今日你府里搜出的瓶瓶罐罐,殿内人都瞧见了,你让朕骑虎难下,恨不得依照律例,真把你流放边地。”
云葳自知理亏,没了回嘴的勇气,膝盖一软,跪得老老实实,哽咽低语:
“是臣错了,臣任凭陛下发落。可现下此事无关紧要,臣不怕流放边地,但压胜邪术臣没做过,求您明察。臣的随侍是冤枉的,求您开恩。”
文昭扫了一圈,这牢房里实在没个能坐的干净地方,无奈轻叹了声,躬身把云葳拎起来,问道:“这些日子你府中去过什么人么?朕未曾疑你,会尽快查实此事,你安心些,无需如此惊惶。”
“没有。”云葳茫然摇着脑袋,“没人来。臣居丧以来,家仆除了采买,也没人出去。”
“胡言,吴桐出去过,怎到你嘴里,又无人出去了?”
文昭冷声提点,“此事非同小可,你老实回话。姑母是朕的尊长,朕行事也要忌惮三分。”
“吴桐?她…她是您的人,臣不管的。敛芳,臣和府上人更不敢管。”
云葳好不委屈,怯怯低语:“她们行踪如何,门房不记录,臣也不问。”
“你…!”
文昭被云葳噎得哑然,缓了半晌才道:“这儿呆着吧,你是该吃吃苦,叫你阳奉阴违,摆弄毒药,朕就该好生关你几天。”
云葳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给你的饭为何不吃?”文昭扫过冷了的鸡汤与排骨,不悦又担心地出言嗔怪。
“臣…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