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难掩惆怅,将审慎的小人拉到了身边, 低声道:
“未曾,是槐夏给朕提供了些线索。你不知吴桐栽赃你的内情, 这事儿的源头在宫禁,而事发前,能接触吴桐母亲,下毒威胁她母女就范的,只有文俊。”
“下毒?何毒?”
云葳愈发费解,内宫能知晓此事的阁中眼线,约莫只有罗喜,但此人没给她传过这信息。
“吴尚宫中了不知名的蛊毒,无解。”
文昭的话音透着深深的无力:“吴桐回宫见了吴尚宫,得知此事,想也不想,为护下生母的命,大着胆子依从贼人留下的字条,自一哑巴老宫女处,拿了那邪物埋去了你府里。”
“蛊毒?西南苗疆巫人的利器,外间人懂的很少。”云葳凝眉沉思:“压胜邪术被历代君主以雷霆手段打击,约莫只有通晓江湖巫术的人才懂,那老宫女,是何来历?寻常宫娥不可能懂。”
“无家可归,在西宫养老的前朝旧人,被抓后就认了布偶小人是她所做,但她不知朕的八字,也不知此物用于谁身,朕的名讳八字是吴尚宫给吴桐的。宫中口耳相传的邪门知识多了,不新奇。”
文昭无意隐瞒,将所查坦陈相告。
“…又是前朝。”云葳觉得头皮发麻,沉声道:
“陛下,桃枝是前雍林淑妃之侄。她愿作证、指控大长公主毒杀林淑妃的旧案。若此事属实,只怕…前雍末年乱局亦然关乎今日时局,请陛下明断。”
文昭难以置信,眉目扭曲,疑惑反问:“文俊毒杀林淑妃?林氏可是她姑丈的爱妃。昔年朕的姑祖母文皇后坐镇中宫,怎会容许她私闯后妃宫禁,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正因臣不知内情,是以才斗胆求陛下查证。事涉文家与前雍皇族舒家,甚至是家师的林家,臣对旧事一知半解,思量不通,却也不敢欺瞒,恐背地里存了威胁国祚的隐患,只得与您坦陈。”
云葳躬身低语,一字一顿,态度极尽审慎。
文昭沉吟良久,喟然叹道:“旧事难查,既有疑,从新事查起罢。压胜一事时隔日久,秋宁派人摸索多日,文俊及其随侍在宫禁的行踪模糊不清,着实难以推进。她低调审慎,又是皇族尊长,无铁证不好擅动。”
云葳的眉目间遍布愁楚,耷拉着脑袋默然良久。
“想什么呢?”文昭见她愁容满面,试图让她换换脑子。
“臣在想,原刑部尚书戴远安会否与她或是杜府有所瓜葛,您可准臣查?”
“准。”文昭不假思索地应下。
“只是若此线索也扑空,怕是只剩一途了。”云葳凝眉肃穆,瞧着有模有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