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傻猫安排定心丸。”
文昭假装听不懂云葳依依不舍挽留的话外音,头也不回地走了:“你困就睡下,不必等。”
如今只投放了云葳旧案重审这一个引子,威力难免有些弱,文昭思量半日,打算再放些烟雾弹出来。
比如,将朝中有人勾连西辽的风声放出去,让贼人忧心秘行败露而自乱阵脚。
以云葳诈死事做戏引贼人出洞,是兵不血刃的良策。但若贼人不咬钩,这番折腾白费,便得不偿失,文昭厌恶失败,饵料自要投放充足,一击必中。
云葳一人守着寝殿,日子难免了无生趣,她与文昭设下的诱饵,在无月之夜就会见分晓,而下一个无月之夜,是七月三十,还有十日光景。
一人无趣,文昭不归,云葳一早入梦见了周公。
子夜更声一过,皇城外荒置的云阳侯府里,闯进了一个身子灵巧的蒙面人,几乎把房间挨个搜罗了一遍,耗费大半个时辰,才再度遁入夜色,逃之夭夭。
翌日清早,文昭方梳洗停当,正欲传膳时,忽听得寝殿北侧的窗棱处有些微动静,旋即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转眸吩咐秋宁:“去把懒猫叫起来,听个热闹。”
睡眼惺忪的云葳被秋宁拖拉着摁坐在餐桌前,仍迷迷糊糊的哈欠连连。
“出来吧。”文昭淡然地舀动汤匙,将碗里的小米粥吹凉。
“陛下,”槐夏探身而出,拱手一礼:“昨夜侯府里确实来了个小贼探查内情,往护城河东侧去了,夜深人寂,那人功夫不错,婢子没有贸然跟上去。”
“不必跟,免得打草惊蛇,累了一夜,歇着去吧。”
文昭莞尔低语,转手将小碗与勺子递给了云葳,逗弄道:“醒醒,睡成呆呼呼的傻猫了。”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贼人,竟自诩聪明的夜探旧宅,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葳半梦半醒间,听到槐夏的消息,也傻乎乎地咧了咧嘴。
待瞥见眼底金黄的清粥,她小嘴圆张,嗷呜一口吞了半勺入腹。
“愈发放肆了。”
文昭笑着损她,把碗往她手里塞:“自己吃,懒得不像话,朕不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