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做戏,装神弄鬼,手段何其下作卑劣,林青宜自诩正派清流,就教了你这些?云瑶被杖毙在殿前司,你可知道?这代价值吗?”
一语落,云葳的身子显而易见虚晃了下。
“云瑶无碍。”
宁烨瞧得真切,生怕云葳被人蛊惑,赶紧与文俊解释:
“她不过服了麻痹药物,短暂做戏惑人罢了。若无此矛盾,臣如何能顺理成章离开宁府,伺机护下可能成为你潜在人质的启宁殿下;陛下又有何理由将禁军调出宫外,缔造禁中防备空虚的假象,诱你出手呢?”
活人死,死人活,这一环环的,竟都是逢场作戏,请君入瓮的筹码!
文俊的瞳孔顷刻发散开来,几十载隐忍却换了今夜败得如此不光彩的结局,她近乎癫狂地仰首苦笑须臾,忽而掩袖捂住了嘴唇。
“拦住她!”云葳眼尖觉察她不正常的小动作,边喊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奋力撕扯她的衣衫。
云葳绝不让这作恶多端的人服毒自尽,这样未免太便宜她了。
禁军上前制住了文俊,袖口处藏着的毒药还未被咬破。
云葳扣出毒丸捏在手里,碾成粉末放去鼻尖轻嗅,话音清寒:“碧落?您真是好本事。此毒难制,想来您精通毒理;又或者,耶律莘对您极尽忠诚,毫无保留。”
文俊的眸光凌厉如刀,阴寒满布,唇角显露了一丝诡谲的笑:
“云葳,云阁主,你别得意,身为念音阁头目,朝臣会容许你活着?前雍已灭,念音阁这些年为何而存在,林青宜执念何在,你会不知情?文昭,你身边盘了条毒蛇,莫等葬送了祖宗基业,再悔断肝肠,奉劝你好自为之。”
此语入耳,云葳身形一怔,心脏都漏跳了两拍。
念音阁的动机,她也曾有怀疑。本欲了结文俊后,再出宫破开桃枝那枚金簪,看林青宜给她留了什么话,却不料,今夜被文俊当着众人的面抖搂了身份。
宫道内的兵将人杂,无人能再替她遮掩,这份秘密袒露的,猝不及防。
不过,文俊此语一出,便等于默认了她当真与耶律莘有染,不然根本无法得知念音阁的内情。
这算临死拉个垫背的么?
被将死之人摆了一道,云葳恨得牙痒痒。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云葳,有人好奇,有人惊骇,也有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