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这样说。

因为,即便她之前已经说过那么多次这件事和夏油君没关系,让他不要自责,可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依旧认为是他的问题,依旧在自责。

如果她这时候说要离开咒术界,他一定会认为是他自己的问题的。

所以,穗波凉子收回了望着春日笼的视线,定定地看着面前憔悴的,比她记忆之中要疲惫那么多,痛苦那么多的少年,她被咒灵的斩击近乎斩断,而今虽然愈合然而仍有余痛的手腕在提醒她,还在手术室的灰原也在提醒她,但是,她这一刻,仍然选择忽略那些提醒,抿了一下嘴唇,只做出担忧他的姿态。

“可是这样的话,夏油君会不会太——”

“我不累。”他打断了她,而在打断之后,他才意识到他之前从未对穗波同学这样,于是,露出了很愧疚的神情,放轻声音,和她解释,“这个夏天过去,我就会好的。”

尽管他已经这样说了,但她还是担忧地看着他。

毕竟她似乎总是很了解他。

在他以为她不会记得他的喜好的时候,她就记得了,在他以为她不会懂他的心情的时候,她往往也都懂了。

所以,现在,当他都觉得自己演技拙劣的时候,她又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但是,她包容了他。

正如同她包容了她自己的痛和害怕一样,包容了他的痛苦和害怕。

她在短暂地沉默后,点了点头。

“……好。”她说。

“一言为定?”他不太确信,于是很难得的,多余地一问。

“当然一言为定。”

面色苍白的黑发少女笑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再说‘怎么夏油君不信我’,然而她才不会问这样的话,只温柔地望了他一会儿,而后,又像是为了让他开心点,故意扬起唇角,难得孩子气地,学悟一样,朝他伸出了手。

“要拉钩吗?”

她用上扬的,轻飘飘的,带着揶揄的声音那么问。

“当然了,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变了就是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