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没有关系。”他懂她的言下之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她自己跟着杰这么久会不会被高层找去谈话,审问,关禁闭一类的,虽然她没见识过,但隐约也有听说。
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跟她提的。
五条悟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但这时候也不好追问这些,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指,很认真地和她承诺:“你什么也不要管,想吃就吃,想哭就哭,想睡就睡,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敢来找你。”
“要是有的话,你也捅我一刀,伏黑甚尔刺我的刀我还留着,专门留给你刺我。”他这么说,笑嘻嘻地做下承诺,为了展示他诺言的真实性,还切实可行地给她安排了一个刺他成功率百分百的武器来。
然而穗波凉子却不太领情,以一种奇怪的目光呆呆地望他。
“……”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帅。”他明白她的意思,却偏要咧起嘴角,卖乖似的故意问。
她明白他明白,所以这时候就把那种视线收起来了,她抿抿嘴唇,似乎气极反笑,又忍不下这口气,觉得他在笑话她,所以有点愤愤地锤了他一拳:“我才不要捅你。”
用了一点力气,但五条悟只感觉像被猫碰了一下似的,都够不上挠的程度,他也跟着她笑起来,一边装模作样摸摸被她打的地方,一边点点头,定定地,很认真地看她,说:“我知道。”
“……”
在那目光下,穗波凉子脸上的笑渐渐散去了,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虽然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在这时候和她聊天也总破坏气氛,但正如他大多数时刻明白她一样,她也都清楚,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干什么都没关系,哭也好,逃避也好,当鸵鸟也好,就算捅他一刀也完全没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仅不会怪她,还愿意把刀递给她。
穗波凉子瘪瘪嘴,看上去又想哭了,但她这次自己把眼泪抹掉了,她咬咬嘴唇,带着一点感动的哭腔开口和他说了“谢谢”。
然而话说出口,她才想起来五条悟很不喜欢听她道谢,于是又咬了咬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他。
但这一次,五条悟没说什么‘都说了不要你道歉’这样的话了,他耸了耸肩,以非常理所应当地姿态接受了她的道谢。
也许是穗波凉子疑惑的目光太明显,又也许是她即便不那样表现他也明白她的心,所以,不由得她发问,他就咧起唇角,半是认真半是抱怨地给了她答案。
“没办法,毕竟我真是快被你搞死了嘛,所以这次你的道谢,我就受了。”
他懒洋洋地拖长音调,凑近她,这次真的凑得很近,差点鼻尖就碰到鼻尖,但还空出半个指节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是穗波凉子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眼睛里的自己而不会重影的距离,而在这样的距离下,他却只是拉起她的手,像之前受伤后借伤口向她撒娇讨吹吹一样,把她的指尖摁在他曾经拥有伤口,而今光滑无比地额角,献宝似的说:“喏,你看,现在,我的疤已经不见了。”
他在让她的手指抚摸他的额头,却用手掌一点点包裹住她的手指,目光灼灼地看她湿漉漉的还挂着一两滴泪珠的眼睫,认真地和她说话。
“很快,凉子,你也会的。”
第45章 杰线BE
在得知穗波凉子的死讯的那段时间, 夏油杰一直是不信的。
他没有刺她的胸膛,只是刺中她的肩膀,所选的咒灵也并不带什么致命的毒素, 虽然她流的血有些太多了, 但悟来的也够快,凭他的速度,是能将她送到高专给硝子救治的。
但找再多理由, 穗波凉子也的确是死了。
没有人会用她的死来和他开玩笑, 即便要剿灭他, 剿灭盘星教, 也绝不会有人会在他们决裂之后, 在悟还在的时候再拿穗波凉子来引他出动。
因此, 尽管心里很不信, 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刻,他就知道, 再不信的事情也已经成了事实了。
穗波凉子是春日笼的持有者,按照古时候留下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旧习俗,她埋葬在了奈良春日大社后面的,从千年前就留存至今的藤原氏族的墓园里,在茶花彻底开的那一天, 夏油杰去看过,什么祭品也没供给她,春日大社里不种茶花, 只有紫藤, 但现在才是三月中, 紫藤花未开,只有枯的藤, 他就站在藤下看墓碑上穗波凉子的黑白的照片。
这照片他见过,是穗波凉子高中学生证上的照片,熟了之后她和他抱怨过学校在拍照之前没和他们说,她一点准备也没有,那天没怎么化妆,所以感觉这张照片拍的她不好看,但拍了就不好改,所以即便不满意,还是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