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这样的形式默认了, 承认她也许真的在害怕, 在抗拒, 所以不太愿意面对现实。
即便她之前才说过她已经长大了, 再不是小时候那个怕黑怕鬼的小女孩, 但好像尽管长大能够改变一切,但永远都无法彻底改变人的内里, 所以痛过一次就不再想痛了,即便上次的痛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把一半的责任分给她的性格和选择以证明至少不全是爱和被爱的错。
但五条悟不是会在爱和不爱,怕和不怕上纠结的人,就算等上一千年也等不到他在这方面纠结纠缠,他更并不是能在这方面说出什么大道理的人, 因此,他根本没再问为什么,也没开解她, 只扬起唇角, 露出一个因为猜对她的心所以很高兴得意的, 意气风发的笑来:
“真的吗?为什么,因为我总是说很对的话吗?”
“嗯……”总是很纵容他的穗波凉子在他自恋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后都没舍得给他浇冷水, 只是没憋住,含笑地抿起唇,用沉吟带过了回答。
她咳嗽了一声,这时候,那摁在她裙面上吸酒水的从餐巾纸已经全部湿透,她抬手把它们堆在桌上,低头整理了一下依旧湿着的裙摆,也不再去管它,只是一来一去,她身上全是蔓越莓的甜味和甜味之后渐渐发散出的酒味。
五条悟是很不喜欢酒精的味道的,在印象里,穗波凉子曾很多次看见原本坐在家入硝子身边的他在她开白酒瓶的一刻像受惊的猫一样窜到另一头——多半是她身边,近到贴在一起,这时候庵歌姬或者硝子会嫌弃他反应大到假,但他一点也不理会,只顾远离她们这群酒豪,并拉着酒量不太好,可喝可不喝的她陪他一起喝果汁汽水。
大多数时候,穗波凉子总是会依着他的。
毕竟如果在座的人都喝酒,都一身酒气,不喜欢酒味的五条悟又能靠着谁呢?
如果她知道他会来,估计也是不会喝酒的。
但喝都喝了,没有后悔药了,因此这时候一身酒气的穗波凉子也只好往后挪了挪,在他们两人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不过也许是这房子里已经都是酒味了,她的动作并没让他舒服,反而让他有点受伤地压下了一点眉尾,露出了很可怜的表情。
于是穗波凉子又想笑了,她抿抿嘴唇,努力把笑意压下去,但也许喝的有点多了,所以没那么容易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引来他更不满的谴责的目光后,她只能用话来弥补了:
“是因为感觉悟很懂我,总是很知道我,我现在感觉心很乱,脑子也乱糟糟的,感觉悟不会骗我,所以相信也没关系。”
是回答他之前的话。
但五条悟却没抓住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而是注意到了根本不重要的细节。
“脑子乱糟糟的……是酒喝的太多了吗?你头痛吗?我才发现,你们这回喝的也太多了吧,我记得你酒量也很不好,而且不是说有心事的人很容易醉吗?但你看上去还蛮清醒的……还是说是假象,或者你喝醉了就是这样?总而言之是头痛吧?要不然我把硝子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