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凑到阿翔耳边,压低声音说:“那女孩被撞得很严重。”
“我TM让你骑电动车去,你……”阿翔脱口而出半句话,发现对面的男子笑容泛滥,知道自己失态了。咬紧嘴唇,不肯再说一个字。
“下次这种事别让我去”男子收敛了笑容,把自己的手伸到阿翔面前,来回晃动让阿翔关注他的手,“我又不是拦路抢劫的”
“嗯,你成溜门撬锁的了”
“还有啊,这事儿过去之后你得请我大餐”
“……”
“我跟你说,这事过去之后,你请我,你听到没有”男子突然情绪激动,拽着阿翔的衣服领子说。
阿翔往后退了退,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拧,面前的男子身体不受控制的翻转180度,手被拧到了背后,动弹不得。他一推,把男子推床上去了。
男子被重重的摔在床上,索性躺在床上,拍了拍身旁的床垫子说:“你跟那女孩就在这张床上滚床单啊?”
“不早了,你该走了。”阿翔平淡的说,看了看他,补了句:“等我联系你,你不要再来我这里。”
好一会儿,谁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楼下孩子们玩耍的嬉戏声。
“我走了”男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往门口走。
“阿信”男子走到阿翔身边时,阿翔猛的叫住他。
阿信收住脚步,转过脸看阿翔,阿翔也转向他,两个人在黑暗中目光碰在一起。
“没事,会没事的,你相信我。”
……
“可是那女孩撞得很严重!”
阿翔拍了拍阿信肩膀,把手搭在上面,用力按了按:“那是意外。”
“阿翔,你何苦呢?女人多的是啊,你看你身边莺歌燕舞,投怀送抱的……”阿信越说越激动。
“阿信,你该走了”阿翔打断他。
“那女孩能有什么特别,就是TM特别冷,你是不是就喜欢冰山,我给你找一沓来行不行?”阿信坚持把话说完。
“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又不聋”阿翔爱理不理的走到床边,向后一仰,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好像睡了,就差呼噜声了!
阿信尴尬的立在卧室的床和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闭嘴傻站着也不合适,自言自语更不合适。
“哦,说累了啊,走的时候带上你的烟头,把门关好,走廊是声控灯,轻点,别把灯吵亮了,摄像头再拍到你”
“不要做电梯,走步行梯,出单元的时候有门禁,跟人群一起走,别傻等在门禁那,惹人注意。出了单元门,往右拐穿过小区公园的草坪和灌木,能看到有个洞,钻出去就是一条林荫小路,路灯被我打坏了,摄像头距离小路有500米,放心走,拍不到的。”
“还有啊,不要动我的警棍,手套也不带,指纹都留我家了。”
“这段时间真的不要来这里,征用了你舅舅的出租车,警察顺着出租车会查到这儿来的。”
阿信越听越火大,气急败坏的出了阿翔家。想摔门而去时,看着自己扶着门气的发抖的手,一口气硬是咽了回去。
强迫自己耐着性子轻轻带上门,蹑手蹑脚的推开走廊厚重的防火门,钻到步行梯走廊。
一进入步行梯走廊,就出了摄像头的范围。阿信抬脚“咣,咣,咣”踢防火门,走廊的灯“刷”亮了。
阿信咬着牙,愤愤然:“拍啊,拍啊,你倒是拍啊!看你能不能拍到我!”
意外!哼,跟我说是意外!阿信咬得牙齿作响。
我舅舅现在还质问我,那天干嘛要借他的出租车呢,害得他那个月没有全勤,工资损失了几百块。阿信出了单元门,穿过公园的灌木丛时,不禁想起舅舅质问他的画面。
想着想着一不留神,钻窟窿的时候,衣服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了。阿信用力一扯,“卡”衣服撕破了个口子。
阿信看了看铁丝上缠着的线头,真想一走了之。可总自己衣服的线头留这里,总是个隐患啊。他只好蹲在那里,把脸凑近,睁大眼睛,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铁丝上缠着的线头,他用手指来回绕着,一点一点把线头拽下来。
刚刚生拉硬拽的力道都转化成了铁丝和线头的纠缠,阿信鼓捣了好一会儿,铁丝上的线头总算摘干净了。
他看了看手里攥着的线头,莫名的烦躁。直了直身体,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线头,烦躁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让他胸口憋闷。
走上阿翔说的那条小路,他用力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听着石子咕噜咕噜不知滚哪里去了,在无人的街上荡起回音。不禁暗暗叹息,自己的心何尝不是呢?没着没落的悬着,始终悬着……
阿信就这样手里攥着几个破线头子,走过了那条没有路灯,漆黑一片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