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常有男女使生米煮熟饭的下作手段,他们已是未婚夫妻,无须做到那般丧失脸面的地步。
沈希想要做到的是令所有人都知悉她和萧言是相爱璧人,而非单纯无情的联姻,是同真正的夫妻已经没什么区别的爱侣。
事情一旦闹大,便是萧渡玄想要插手也难。
此事沈希已经谋划多时,但此刻真正去做心中仍有些紧张,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直在摇晃。
然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她不能退缩。
沈希抬起手,轻轻地捧住萧言的脸颊,将那早已斟酌百遍的词句说出:“表哥,我今天真的好高兴。”
萧言脸颊烧得通红,脖颈都是热的,跟饮醉了酒似的。
他羞赧如闺秀,动作却没有再躲闪。
“表妹,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萧言磕绊地说道。
他虚虚地揽着沈希,任由她攀上他的脖颈。
两人的额头抵在一处,鼻尖也越贴越近。
后方的声响渐渐地大了起来,沈希盘算着花车游行到来的时刻,轻轻抿了抿唇。
然而预想中的热闹却没有到来,应声而起的是一声冰冷刺骨的“参见陛下”。
沈希的心霎时如同坠入冰窟,她脸色煞白,眼底惊起的尽是惧意。
第十章
萧言也被吓了一跳,他急忙松开沈希,即便如此,两人依偎相拥的姿态仍是被人瞧了过去。
率先向沈希投来视线的并非萧渡玄,而是跟在他身边的宰相陆恪。
他的目光冰冷,带着些轻蔑与嫌恶。
先帝驾崩时朝中有三位宰相,新帝即位后又任命了两人,如今朝中为相的共有五人。
但哪怕是稚子也知道,无论前朝还是今朝,权势最重的都是陆相。
因他最恪尽职守、勤政爱民,更因他是陆氏的掌门人、陆太后的亲兄长。
沈希私下见过陆恪许多次,最近的一次是两年前,她在宫道上拦住他的车驾,求他不要对沈庆臣赶尽杀绝,哪怕贬谪到岭南也成,只要留他一条活命就成。
那时陆恪也是用这样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后来沈希也摆了他一道,断了他原本快要嫁入东宫的女儿做太子妃的可能,那人不仅名声坏了,甚至至今还在佛寺里待着。
所谓生死仇敌,便是沈陆两家这样。
沈希紧咬住牙关,她强忍住心悸,故作平静地接过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