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引他到待客的居室,小心地说道:“世子,劳烦您先在此地休歇片刻,等待会儿国公谈完,我们立刻就请您过去。”
沈庆臣的近侍郎官也紧忙赶了过来,他脸上摆着笑容,试探地问道:“仆见过世子,世子匆匆到来,是想与国公商谈公事还是私事?若是公事的话,您不妨先与仆说说,待会儿也好提前安排。”
“不是公事。”萧言温润的眼抬起,却没有多说的意思。
他面上沉静,心中却有些焦灼。
能叫越国公府邸的人称为贵客的本就不多,而且还是在他的跟前如此称呼……
萧言复又想起方才的那道视线,烦躁不安的情绪再度开始上涌。
内间人商谈的时间极长,大约半个时辰后,掩着的门才再度被推开。
“哪里是过誉?沈府君勤政爱民,自然当得起如此礼遇。”一道轻缓但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大人也不必忧心过多,您的功绩陛下亦全都记着呢。”
府君是对逝者的敬称,言说的应当是沈希的小叔沈霜天。
是沈霜天的事情有了转机。难道是礼部的朝臣?
萧言漫不经心地想着,但下一刻他当即就愣怔在了原处。
紫袍微动,掀起清风。
来人面白无须,含笑投来了视线,温声向他问候道:“萧世子。”
萧言一瞬间就明白了来人是谁。
是萧渡玄身边的人。而且竟身着紫衣,这在最得信重的内侍中也只有一两位。
萧言有些震惊,怪不得侍从们将之称为贵客。
带着天子的旨意过来的,自然是顶级的贵客,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父亲平王过来,亦是要在后面候着的。
他紧忙迎了上去。
沈庆臣是这时候才知道外头有人候着,他颇有些困惑,萧言这时候过来做什么,沈希又不在他这里。
“多谢常中使。”他向着紫衣内侍说道,“今日之事,实在辛苦中使。”
萧言陡地警醒过来。
竟是常鹤。平王专门与他提点过,萧渡玄身边最得信重的便是他。
常鹤笑着向沈庆臣说道:“大人,府里可有能借一步说话的地方?鄙人有些话想同世子言说。”
他的目光温和,若不是身上紫衣华重,几乎就像是个寻常男子了。
但萧言的心却陡地冷下来了。
被常鹤看过来时,他总觉得脑中的想法被尽数猜透了,无所遁形的恐慌霎时压了下来,再一想到刚才一直黏在他背后的那道目光,萧言的心神都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