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陛下,您待臣女宽容,”沈希抬起含着水意的眼眸,哀哀地看向萧渡玄,“可是臣女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适宜再入宫阁。”
她继续说道:“从前臣女年岁小,又有公主在,没人会说什么。”
“可如今臣女已经长大,正值当嫁之年,”沈希的话语很含蓄,却透着几分决绝,“已经没有再进宫的理由。”
她低下眸子,嗓音微微沙哑:“臣女的父亲本就有过罪责,即便是被人言说也没什么,若是因此影响了您的声名,那便是臣女的罪过了。”
这话语没有太细致的斟酌过,却已是沈希在绝境之下能想到的最好言辞。
在遭人胁迫的时候,最恐怖的就是半推半就。
哪怕再难,也要将事情讲清楚。
沈希抬起眼帘,哀哀地看向萧渡玄,眸光流转,顾盼生辉。
既楚楚可怜,又诱人摧折。
是了,摧折。
比之占有和控制,最难抑制的恶欲是摧折。
这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娇花,如今也到了该采撷的时候。
谁会在折花时问询花的意见呢?
萧渡玄眸里玄色的微光渐渐隐去,凝成一片晦暗的渊水,他望着沈希,视线无声地掠过她的面容与身躯。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敢在他跟前这样说话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但萧渡玄还是将沈希放开少许,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在膝上。
原本堆在腰间的裙摆散落下来,像是暗夜里的秾丽花朵般发出细微馨香。
沈希跌坐在他的腿上,眸光摇晃着,漾出粼粼的水雾。
她的胆子还是太小,半点都不经吓。
罢了,到底是他自己养大的人,偶尔纵一纵也无妨。
萧渡玄抚了抚沈希的长发,轻声说道:“他们不敢的,没有人会说你的不好,他们艳羡还来不及。”
“你好好想一想,”他的笑容温和,“不必着急做决定,想清楚以后同常鹤说一声就行,我这边也好提前做安排。”
其实哪里用得着提前做安排呢?
在他即位后迁至太极宫时,早就将沈希的那些物什也一并随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