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还未娶妻,他这声“内子”就已经唤上了。
听到这般荒唐又昭然的理由,饶是陆恪也觉得无话可说。
早就知道萧言将情爱看得极重,当初在燕地时就不顾一切地去向沈希提亲。
哪成想他如今竟能因着情爱事与皇帝对着干。
“陆姑娘聪明明达,日后定能觅得良缘。”萧言抬头说道,“是萧言有缘无分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萧言送来致歉的礼品颇多,尽数摆在中堂,除却珍贵的还有许多女儿家喜欢的妆奁头面。
多么细致妥当的郎君,可惜是个彻头彻尾的情种。
陆恪坐在太师椅上,默默地揽过红眼垂泪的小女儿。
他低声说道:“不怨你,不怨你。”
“他这么个情种,沈希又是如此蛇蝎的祸水。”陆恪目光凝视着虚空,“往后迟早是要出事的。”
一夕之间,他的容色显出些苍老来。
陆恪的面容隐匿在黑暗里,没由来地带着些阴刻。
*
落月流光,夜色将深。
沈希坐在铜镜前,慢慢地翻看起明日要佩戴的发簪头饰,指尖触碰到一根长长的银簪时,忽然刺出了点点的血珠。
她“嘶”了一声,玉案急忙用帕子为她按住伤处。
玉案紧张地说道:“您没事吧,姑娘!”
不过是血珠而已,并不能算得上什么,但心底倏然闪过一阵莫名的悸痛。
沈希眸光微沉,她轻声说道:“没什么。”
她与萧言之前是专门规划好时间的。
雍州的事错综复杂,萧渡玄之前就说估计要十六七日才能结束。
他们现今将消息放出去,最快也要到明日才能传到萧渡玄那边。
他不可能放下手中的事务回来处置她。
而等萧渡玄忙完那些事回来的时候,估计都已经到了沈希回门的那日,到了那时候平王也已经归来。
这时间的安排很是缜密,且近来一直风平浪静,应当不会有所疏漏。
除却顾长风上回寻她时说的那番话语。
太怪异了,又莫名其妙了。
沈希后来问了沈庆臣,才知道顾长风的确是有事寻他,在下过拜帖后才来做客的,但她心中总有那么一丝怪异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