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深色劲装还未换下,衬得那脸庞愈加雪白, 恍若凝脂美玉。
沈希略带忧色的神情很有说服力,连常鹤也没有起疑心。
但那医官却皱了皱眉头,他斟酌着言辞说道:“沈姑娘, 陛下睡去多久了?”
他似是新入职太医院的,长得面生得很。
沈希的容色依然平静, 可牙关却已经咬得死死的了, 刚刚退下去的冷汗瞬时又生了出来。
最麻烦的就是这种愣头青。
“没有多久, ”沈希垂下眸子,“郎官若是忧虑, 可以先进去看看, 我已令人将殿中的刀剑都收起来了。”
萧渡玄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犯头疾的时候更是极其躁郁。
等闲人都不敢靠近。
不过他也不喜欢在这时候见外人就是了。
那医官尴尬地笑了笑, 说道:“既然陛下已经睡下了,仆就不打扰了。”
他已经抬起的脚亦同时落了下来。
沈希心中冷笑,紧张过后,她的神情变得平静起来。
她揉了揉眉梢,故意流露出少许的疲态和倦意,向常鹤轻声说道:“中使,我也要去休整片刻了,劳烦您注意些,若是陛下醒了,立刻遣人来唤醒我。”
今日一大早沈希就醒了。
萧渡玄夜间犯头疾,从前还好,近来几回都是要沈希时刻陪在身边的。
她的身子到底比萧渡玄柔弱许多,经不起昼夜的接连消耗。
这会儿若是不睡片刻,等到萧渡玄好起来的时候,沈希也要精疲力尽了。
常鹤应道:“姑娘放心,等陛下醒了,仆立刻就遣人唤您。”
这些天沈希都一直和萧渡玄同吃同住,以至于她都没有去过几回偏殿,不过好在东西都是齐全的。
但她没有更衣,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等待接应者的到来。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沈希不住地看向漏钟。
无论如何她都要在萧渡玄苏醒前离开皇城。
一想到当初婚宴上的事,沈希就觉得有心理阴影,但凡萧渡玄回来得稍迟半步,她和萧言便已经进洞房了。
在做这种危急事的时候,时间实在是太重要了。
有时候真的就是差那么一两刻钟的功夫,事情便能成了。
回来时天色就有些阴沉,这会儿风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