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希。”顾长风低声说道,“这样好不好?我去跟菩萨求一求,等到来生咱们结个娃娃亲。”
沈希原本有些难过,听到他的话,她突然便笑出来了。
“不兴你这样的。”她笑着说道。
但直到从屋顶上下来,沈希的心情还是很好,从前总觉得每一天都是一样的,都同行尸走肉似的,如今才知道原来每一天的夜空竟都能是不同的色彩。
沈希笑得太开心了。
顾长风忽然很舍不得告诉她,现在外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渡玄的速度快得近乎恐怖,他仅通过冯家船只线路的问题,便将平王、冯池、冯淡的行踪全都查清楚了。
尊贵如平王,现今也被扣押在掖庭中。
来自帝王的震怒是令人胆寒的。
顾长风不敢想萧渡玄会什么时候寻过来,他只知道他必须要准备带着沈希离开了。
方才跟她说去塞外的事,亦不全是假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在边境之外,还有无数的胡族和未被开拓过的土地。
但若真到那个地步,未免太过委屈沈希。
顾长风舍不得让沈希吃那般多的苦,如果不是她在宫中待得那般绝望、崩溃,他甚至舍不得将她带到云中这种苦寒之地。
他阖上眼眸,慢慢地回到院中。
*
气氛越来越紧张了,顾长风第一次收到来自皇帝的信笺时,连心跳都停滞了一瞬。
纸张上的字和沈希很像,三言两句,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警告和威胁,末尾的祝福词甚至都极应景。
他当即就将信笺给烧了。
可第二次信中的内容就狠戾得多。
顾长风有意向沈希隐瞒,但她实在是太敏锐了,当瞧见她从那一叠纸张中抽出萧渡玄的信笺时,他连劝阻都没来得及劝阻。
沈希的字是萧渡玄手把手教出来的。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的亲笔信,看清信笺的内容后,她的脸色瞬时就苍白了起来。
被蛇尾缠缚住心脏的感觉是那般的清晰,掌心冰冷黏腻,更像是被蛇的信子无声地掠过。
连日来近乎梦幻的幸福感全都消退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