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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阳说着站了起来,大声道:“陈千总,这一次你在颍州府西边设置防线,成功阻击斩杀了二郎教匪众,未曾有一人漏网。且说说看,你此番建此大功原因何在呢?”
陈正南道:“禀大人,大功谈不上,不过是职责所在的小胜而已。卑职以为,第一,卑职提前派人侦查,经过观察、判断,掌握了二郎教匪徒的活动动向,断定他们事后必然西逃;第二,卑职手下七百多人,之前专门演练了阵法,二郎教的匪众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所以才被我斩杀。
第三,兵书有云,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当其之时,我率部下迎击二郎教匪众,正值其侥幸得胜之后一心西逃,锐气已消,全无斗志,其惰性十足,是以为我所击败。”
江向阳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不禁向众人说道:“陈千总虽然年轻,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此乃我辈之幸,国家之幸也!”
刘守备在旁边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大人,卑职此前疏忽,正在改正,将重新书写奏表给陈千总表功,以不埋没人才,为国家尽力,为皇上尽忠。”
兵部尚书江向阳听了他这话,便点头道:“好,我等你的奏表。”
说完,他便转头向陈正南道:“陈千总,你现在列一张单子给刘守备,将你手下有战功之人,全部写上。你刚才说的‘赏罚讲究公道、明察、心服,则兵士心力专一’,这乃是千破万破,只有这一条不破的真理,我学了就从今天做起,从现在做起。”
刘守备听到这里,意识到是自己上次的奏表捅出了篓子,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兵部和皇上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并且,兵部尚书江向阳来到之后,第一个要见的居然是陈千位,还知道他立下的战功被自己埋没,因而心头惭愧不已。
这时,就听兵部尚书江向阳又大声说道:“刘守备,你现在召集那些在颍州府参加过行动的汛头以上的将校,让他们都过来,给他们每人一份纸笔。”
刘守备听到这里,一时不明就里,但只得向站在下面的校尉挥了一下手,那校尉连忙跑出去叫人,办理笔墨纸砚。
这时,军营里的人都知道兵部的人已经到了大营,刘守备的儿子还把兵部的一名官员捆了起来,弄了一场误会,都很紧张。
阮奎等十几名到颍州府参加过平叛的校官,忽然听到后部的老爷在守备正堂召见,都慌忙赶来,伏在堂下叩拜。
兵部尚书江向阳对他们说道:“你们各位可都是参加过颍州府剿灭二郎教匪众的?”
众人躬身答道:“启禀大人,我等参加过。”
江向阳道:“现在,你们每人领一份纸笔,把你们参加剿灭二郎教匪众的前后经过,写一张陈情表。记住,不得相互询问,不得相互抄写,违令者责罚五十军棍,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众人连忙答道:“标下明白。”
当下,便有校官过来给每人发了笔和纸,这些人便四处找桌椅凳子书写起来。
陈正南也拿了一张纸写了,另又要了一张纸,给周大山、手下十几个汛长和崔标、姚猛等人报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些将校修修改改,终于写完了陈情表,兵部的笔贴式当场收了。
江向阳当时也不去看,便拉了陈正南,由刘守备陪着又去参观了营房,查看了训练场,询问了士兵的伙食,军饷发放情况,其他也没有说什么。
中午,刘守备安排了一场盛宴,招待兵部一行众人,江向阳也不拒绝,不再与他谈公事,众人畅快地喝了一场酒,解了几天来的疲乏。
第二天一早,江向阳一行就要从淮河巡防大营码头登船北归,陈正南陪着刘守备和大营里的校官们,直送到码头上,侍候着兵部的老爷们上了船,顺流东下,奔扬州回京城。
船开了之后,那船上做饭的厨娘过来说:“各位大老爷,你们没有上船的时候,营房里边头送来两坛我们这边有名的临泉芥菜。
说是给你们路上吃,我搬了一下,却特别的重,哪里能搬得动,打开一看,里边并没有芥菜,请老爷们来看一下,不然出了闪失,怪在我这老妇人身上,可是担待不起。”
江向阳等人听到她这么说,也觉得惊奇,便和两名侍王走过去查看,拿开水封坛的盖子,只见里面全是金瓜子。
江向阳看了之后,倒吸一口凉气,让计侍郎收了那两坛金瓜子,妥善保存。
上午,江向阳站在船舷边看着河水东流,心中不由得暗想:还是皇上英明,如若我派其他人来调查这事,这刘守备就算不拿出两坛金瓜子,至少也拿出半坛,哪里还有人能够不被收买,不蒙蔽我,不欺骗皇上的?
真是胆大妄为,岂有此理!还好,所幸这一趟是我自己来了。由此看来,以后很多工作上的事,还是要亲力亲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