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牧之先生《泊秦淮》中那句“烟笼寒水月笼沙”了,果然生动。”
他说完又问:“陈大哥,刚才听你接了那船上的诗,想来于诗词这一块,陈大哥似乎也很精通。”
陈正南道:“精通是谈不上,也只读过几首唐宋诗词罢了。”
王可便问:“今晚上,陈大哥可有所得。”
陈正南道:“却没有。”
王可微笑道:“陈大哥,且听我才得的这绝句如何?夜游秦淮上,徐徐秋风爽。月色清且冷,水上闻桂香。”
陈正南听完,击掌道:“王可小弟如此年少,却有大才,真乃好诗!有这诗,也不虚了你我今日秦淮之游。”
王可笑道:谢谢陈大哥夸赞。我也觉得才拼成的这几句,似乎也还可以。就算回了家里读给家大人听,他也能少发些火。回头,我要把它记下来,等我成了年,再攒一些诗我也出一个集子。陈大哥,你说可好?”。
陈正南笑道:“这个自然好,能出一部集子,也是人生乐事。小弟如此年少就有这等志向,实乃可贺。”
陈正南心道:大户人家果然不同,这么小的孩子,就想出自己的集子,且和说着玩似的。普通人,就算是有才学的中等人家,想出一个自己的集子,那是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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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正行走之间,便遇着陈正南刚才接诗的那只画舫,船上那些女孩正谈笑着。王可看见这灯火辉煌的画舫,毫无感觉。陈正南看见了船上亮丽的女子,竟不由得想起了林青竹,心灵默念的是,此时的她在干什么?两个孩子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正在这时,画舫船尾的地方,一个女孩靠近船舷伸手想去折岸上一棵小树盛开的木棉花,却不料那船走得飞快,她的手则抓住了树枝,一时却舍不得松,船走的又快,她瞬间便被从船上拉了出来,跌落水中。
船上众人一片惊叫之声,纷纷跑向女孩落水的地方,那船夫见有人落了水,连忙过来拿起长篙想去打捞那女孩,可是那船行走间,哪里立刻停得下来,竹竿捞了两次那女孩一时没有抓着,船和竹竿便走得远了。
船夫们忙着撑篙把船停下来,再往回捞那女孩,她却沉入了水中,看不见了。
在此危急之时,陈正南所乘的小船正好赶到,他是会游泳的人,知道身上衣服多,不论是游水还是救人都不方便,连忙三下两下脱了外套,跳入水中,游到那女孩没入水中的地方,潜入水中搜寻,竟然没有摸到。
王可连忙指挥小船上的船夫将船靠近陈正南,陈正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潜入水中,这一次他摸到了女孩的身子,知道了女孩的所在,用力地靠过去,抓住了你女孩的腰身,将她拖了上来。
那女孩沉在水中半死的状态,惊慌害怕之中,忽然间有人来搭救,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只慌忙地紧紧抱住了陈正南。
这一下,却让陈正南很不方便,两人又一同沉入水中。无奈之下,陈正南只得在水中硬是翻转了那女孩的身体,从她背后用右臂揽住她的腰身,用左臂奋力划水,两腿蹬水,这才从水上浮了上来。
两人从水中一露头,便被王可看见,他便指挥着那船夫将小船靠了过来,陈正南在水中拖着那女孩,王可和船夫从上面拉她,将那女孩拖曳到船上。
陈正南扒着船舷休息了片刻,这才爬上船去。
这时那画舫也靠了过来,贴近小船。船上的女孩子们惊叫中叽叽喳喳,面露惊慌之色。个中也有一两个年纪大的,甚至还哭了出来:“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要是出了一个好歹,老爷回去还不要了我的命。”
陈正南这时才去看那女孩,只见她身穿蓝衣,正是自己接的那句诗的原诗主人。陈正南看她面目紧闭,脸色煞白,用手在她鼻息间去探测,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前世的陈正南多少有一点医学知识,便用手在这女孩颈间探摸了一下,觉得恍然间还有脉动,便立刻将那女孩平仰面朝上,平摊在小船之上,用左手捏住那女孩的鼻子,右手捏开她的嘴巴,给她做人工呼吸,之后便又去按她的胸部。
陈正南依稀记得,好像是按个五六十下做一次人工呼吸。这一来,那画舫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无不大惊失色,或掩面的,不忍目睹的,或咒骂的,捶胸顿足的,更有人在船上叫:
“快去打他,把这不知廉耻的后生打死了,快将小姐抬上来,哪里能让他那样非礼,真是好不知廉耻,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人,人家遭了难,他竟还如此非礼。
也有人叫:“这不正是在河岸上接了小姐诗的那人吗?”又有说:我也认出来了,正是他,走的时候他便是和一个小孩儿一起离开的,那小孩儿也在船上。”
又有人骂:“会作诗又怎的,终是一个下做人,直可以打杀了的!”
只有这小船上的船夫看得最是清楚,他虽然不知道陈正南这样做的道理,但是他看得出陈正南这是在全力地救人,另外,从陈正南和王可两人上船以来,他便对这一大一小两个年轻人印象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