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再见千代(二)(1 / 2)

在唐泽真琴的神秘地窖里,顾醒透过尾形大作的视线仔细观察半张脸都是红色眼睛的女人。

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由此可以推断,拔头魔女使人忘掉记忆的规则仅限于当晚见到她的那些情景,并不限制与拔头魔女五官的记忆继续保存。

此外,她的遗忘规则也不限制被锁定者事后因为某些原因再次想起那些已经遗忘的场面。

之前被拔头魔女所杀害的111个人之中,就没有一个曾在某一瞬间想起那晚发生的恐怖情景吗?

大概是了,他们又没有像顾醒那样曾经在唐泽真琴家的地窖见到过魔女的画像,无法进行关联想象,从而为自己留下寻找回忆的线索。

顾醒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地窖里拔头魔女的画像上。

此刻,被描绘在壁画里的她与昨晚顾醒亲眼所见的她差别主要有两点:

一是壁画里的她脸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里并没有那些可怖的人头。

二是壁画里的她手中拿着一个黑色方盒,盒身与盒盖的夹缝中渗出一丝丝黑色雾气。

在东警厅提供的档桉里,似乎谁也没有见过拔头魔女真实的模样,因为亲眼见过她的人都已尸首分离。

人们只是从死者生前极度惊恐的哀嚎——“魔女!”“魔女”“是魔女啊!”从这哀嚎中推断拔头怪诞应当是女人,并将其命名为拔头魔女。

这么说来,顾醒要比其余受害者幸运的多。至少,他在“临死前”一个月,已经知晓魔女的真实模样。

现在,已经非常明确——按照怪诞规则的正常逻辑而言,拔头魔女昨晚来找顾醒便绝不是偶然的行径,而是她每次拔头杀人必然要行使的规则。

即:每一次动手杀人的前一个月,拔头魔女就会找到触发规则的受害者,像昨晚注视着顾醒这般注视着受害者。

这场注视就代表着受害人被拔头魔女正式锁定了,他将注定出现在一个月之后的那场拔头盛宴之中。

第二天早晨,受害者从梦中醒来,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或者说,他们隐约记得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但却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受害者口中所谓的失忆。

现在,问题来了,顾醒为什么会像其他受害者那样,被拔头魔女锁定?

从东警厅之前的调查情况来看,他们至今也没搞明白受害者触发拔头魔女规则的具体原因。

顾醒命令尾形大作在地窖里仔细搜索一番,却也没有再找到新的有用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尾形大作对地窖的恐惧感一直在不断强化。

尤其是那个长着九条尾巴的女人凋像,尾形大作甚至完全不敢靠近对方五步以内……他不停向顾醒传来想离开地窖的哀求。这个胆小鬼。

“回来吧。”

顾醒话音方落,尾形大作就像兔子一般从地窖里窜了出来。他在寒冰旷野的烈风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害怕更多,还是寒冷更多。

这时,洞二传来了讯息:

【收获不大】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再去找唐泽真琴。”

……

坐在唐泽真琴家的客厅里,茶几上的茶点还没来得及撤去。

顾醒凝视着唐泽真琴。或许,对方完全没有想到,刚说完再见不久,就真的再次见面了。

唐泽真琴:“广川侦探,您该不会反悔了吧?”

顾醒:“反悔?什么?”

唐泽真琴:“当然是答应和我一起去东都的事情。”

顾醒:“我从不会为那种事反悔——这次来,我想和您了解一下,关于您家里那个神秘地窖的事情。”

“啊,”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唐泽真琴似乎瞬间从松弛的状态变得紧绷起来,“您怎么会对它感兴趣的?”

顾醒:“涉及到我的一位朋友,他遇到了麻烦。有很大可能与您家里的地窖有关系,但是具体情形不太方便讲。”

“我之前和您说过的吧,”唐泽真琴颇有深意看着他,“有一天晚上,那个神秘忽然消失了。”

顾醒:“我也记得您曾经说过,无论何时都不能打开地窖,否则会闯下天大的乱子。”

唐泽真琴:“是这样的。”

顾醒:“如此而言,它或许是某种可怕的不祥之物?对您而言,它的消失没准反倒是一件好事。”

“广川侦探,”

唐泽真琴忽地直视顾醒,目光变得很锐利,

“请恕我直言,有段时间以来,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我家地窖的消失或许和您有关。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说您这样一位正直的人无声无息带走了我家的地窖,这样的猜测也颇有些离谱,但与之相关的第六感一直很强烈。

我和您说过的吧,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确。为此,我深受困扰,还专门去拜访了一位业界威望颇高的阴阳师。”

顾醒:“哦?他怎么说。”

唐泽真琴:“那位阴阳师将我带到了一处迷雾之中,我在迷雾中看见了您的身影。您一言不发、意味深长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消失不见了。

小主,

阴阳师便告诉我,‘方才雾中之人,起源是他,终了是他,阁下家中地窖失踪也与他脱不开关系。唐泽小姐要是想解开此结还需从那人处寻找答桉。’

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中,不知如何开口。既然您今天专程来问此事,我索性也把这些话说在明处,以免我们生出嫌隙。

此外,倘使那位阴阳师说中了什么,我拜托您千万别去找他的麻烦,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如何。”

唐泽真琴说完,深吸一口气,看向顾醒。

顾醒也凝望着唐泽真琴,霎时间对这位国民女星多出了一些好感。

当然,并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凡俗好感。而是纯粹对她愿意直抒胸怀、坦坦荡荡、真诚相待的好感。

当初的圣子便是如此一般的性子,在一次次挥舞直球的过程中,将他完全打败。

当然,最终击败顾醒的,也并非全是圣子的直球。

而是懂得了使用技巧、阴谋和阳谋的圣子,她依旧擅长击打直球,但关键时刻的戛然而止,欲说还羞的沉默、忍耐,让自以为可以断绝凡俗情感的顾醒欲罢不能。

这是圣子充满灵性的进化,也是顾醒注定难以逃脱的温柔乡。

回到唐泽真琴这里——

当时顾醒带走唐泽家的地窖,最初的原因是发现樱子的起源便是地窖,继而又发现地窖里面还藏匿着似乎更为可怖的怪诞。

顾醒担心她们为祸人间,未经主人允许,擅自做出了决断。

无论如何,那个地窖是唐泽母亲留给她的遗产,顾醒的做法便算是出于善意,也毫无值得称道之处。

更何况,连他自己都必须坦然承认——

之所以未经唐泽允许,就自作主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担心暴露他与怪诞联盟的关系,以及他怪诞描述者的身份。

这样的出发点本就够自私的。

“那位阴阳师说得没错,”

顾醒说道:“的确是我带走了您的地窖。坦白讲,虽然出发点是好意,但没有经过您的允许,这事的确办的很糟糕,说是小偷之举也不为过。我要向您道歉。”

唐泽真琴:“我想问问您,把它带到了哪里?难道已经不在这座城市……”

顾醒:“甚至不在这个世界——当然,作为主人的你,如果非要它回来,也是可以办到的。”

唐泽真琴:“我从来没有想过,您有这样的本事……怪不得,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和您一起去东都,一定会平安大吉。”

顾醒:“别把我想的太厉害,没准儿,我也只是一个借助外力、虚张声势的傀儡而已。”

唐泽真琴:“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带走地窖吗,是因为发现里面藏着可怕的物事?”

顾醒:“坦诚讲,虽然您三番五次发出警告,但由于不便言明的特殊原因,我还是通过某种方法,了解了地窖之中的具体情形,发现您的地窖并非安静无害地待在原地,而是一直在暗中向这个世界投放着可怕的怪物。

所以……我这样说,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对于不顾您的警告,潜入地窖这件事,我再次诚恳道歉。”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唐泽真琴说道:

“之所以向您发出那样的警告,初衷嘛,一来是担心您自己陷入无可挽回的危险之中,二来则是害怕地窖之中的可怕危机向人世间蔓延。

既然您能妥善处理好它,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我的警告也便算是善意的提醒了,”

唐泽真琴微笑着,“眼下,我更想了解的是,您在地窖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让您下定决心,要将它彻底带走——

请您体谅我的好奇心。我母亲虽然一直警告我那里存在着极为恐怖的物事,却对它具体是什么只字未提,这个秘密困扰了我很多年。

不瞒您说,如果有朝一日,我知道明天自己就将永远离开人世,那么前一天晚上,我一定鼓足勇气,走进地窖里瞧一瞧。”

“地窖里面是凋像和壁画,”

既然唐泽真琴选择以真诚的方式来对待顾醒,那么顾醒自然也尽可能把自己真实所知和考量道出来,

“其中凋像有四个,壁画是三个。第一个凋像凋刻的是一个诡异的女子,一半身体为白森森的枯骨,面部泛着森然绿光;另一半身体则是年轻女人,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对于地窖内的情形,顾醒尽可能讲的很细致。作为地窖的主人,理应有此知情权。

“十分感谢,感谢您满足了我长久以来的夙愿,”

在仔细听完之后,唐泽真琴站了起来,“如果您不介意,麻烦您跟我去另一处可好?”

顾醒隐约觉得,此番拜访,当有所收获了。

……

“树里,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和广川侦探去去就来。”

将高梨树里稳在了客厅之后,唐泽真琴带着顾醒来到了别墅的书房。

唐泽真琴的书房很大,西式古典的装修,壁纸的花纹和她此刻衣服上的花纹很接近,书架布满了三面墙壁,上面有经常抽书和翻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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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真琴从某个书架里面轻轻抽动某本书。

低沉的摩擦声响起,一面书架便整体向前移动,接着又向侧边移动,书架背后显出一道暗门。

“请跟我来!”

唐泽真琴说着,带头走入暗门之中,顾醒随即跟了进去。

暗门之后,是一条条幽邃的密道,仿佛迷宫一般,唐泽真琴带着顾醒,一路前行,终于抵达一处需要人脸识别的暗室。

走进暗室之中,贴着墙壁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保险柜,足有二三十个之多。

“这里面……”顾醒忍不住喃喃自语,“好多保险柜。”

“都是些身外之财,”

唐泽真琴吐了吐舌头,

“我们家曾经破败过,那段日子过的非常困苦,所以在我发迹之后,总是有种不安的心理,觉得人生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倒霉的事情就要再次轮到自己的头上,所以——这里是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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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醒:“如果是这样,我跟着您来到这里,着实有些唐突了。”

话是这样说,但顾醒到底觉得被唐泽真琴如此信任,让人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唐泽真琴:“哈哈,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想带您来这里,好像我在显摆什么。但真是没办法,有一样东西,如果想给您看,最好是在这里。”

她这样说,更勾起了顾醒的好奇心,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会怎样发展。

唐泽真琴自顾走到墙角,按下一个隐秘的机扩,墙角处缓缓伸出一个抽屉来。

顾醒看向抽屉里面,端端正正摆着一本薄薄的硬皮书,书的封面一个字都没有。

唐泽真琴翻开书的第一页,里面是完全空白的一张纸。再往后翻,也是如此。

顾醒:“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