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匕首从伤口中第二次抽/出来,“嘡啷”一声,扔在地上。

莫肃然冲上前来,急封住司慎言的穴道,给他治伤。

纪满月站在原地,隐约看见,司慎言左胸前还裹着厚厚的白帛,右胸便又多了个血窟窿,狰狞幽深,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淌。

莫肃然数次将止血的药粉堆到他伤口上,都瞬间就被血冲开了。

“尊主这是何苦呀……”莫肃然叹息似的自言自语。

至于何苦,其实不问也明白。

门规如山,纪满月离去之意坚定,这般痛楚不落在尊主身上,便会落在公子身上。

比起鞭骨之刑,司慎言避开要害自刺两刀,伤情要轻得多,风险也小很多。

可莫大夫却不知道,尊主做这般决定,几分是义,几分是情。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

再看司慎言,强撑起精神,言道:“鞭骨之刑就此作罢,纪公子若要离开,不得有人再做阻拦。”

堂上一时寂静无声,纪满月刚才震惊,此时心思已经定了。

毕竟现实里,他是“纪总”,是一个可以构建宏观游戏世界的人,心思怎么可能简单?

他心思不简单,头脑也不简单。

冷静下来,便察觉出这事儿的深意了——司慎言若是有心放他离开,当初在山门前直接让他离去便是了,何苦闹这一出?

人心若往恶想,他假戏真做,更能收拢人心;

但若往善处想,南泽一事若成,自己便可以摆脱朝廷暗探的身份……

早走两日,终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你自由了……”方才司慎言是这样说的。

想通这点,纪满月竟有些无所适从。

另一边,三堂主突然走到近前,单膝跪在纪满月面前,正色道:“公子,吴不好有一事相求!”

三堂主叫吴不好。

为人简单率性,纪满月对他印象不坏,便要将他扶起来,道:“三堂主何必行此大礼?”

吴不好依旧跪着:“吴某是个粗人,不管公子暗中与朝堂是何关系,我只看到你护卫我点沧阁是真、尊主带你受过也是真,他被迫去解决难事更是因为你,事情解决之前,你不能一走了之。”

他这话说完,其余的点沧阁门人相互看看,隧而,都像纪满月抱拳行礼,齐声道:“公子,行义当先!”

纪满月展眸,见司慎言失血过多,昏沉过去了,便合上眸子不再看他。

在游戏里,是可以肆意妄为。

但为人的底线和初心,不能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