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爹紧紧的将儿子护在怀里,想转身跑,又想起才有人惨死,不敢贸然。

人总是这样,怕极了,会生出愤怒。

他不敢与许小楼叫板,只得大喝道:“劳什子的什么血月公子,你要是有半分血性,就莫要牵扯无辜!”

许小楼眉头一挑,也不知心里作何想,脸上浮现出蔑视来。

眼看他要扬手甩出袖箭,就见人影一闪,一名灰衣人,轻巧地落在许小楼身前一丈外。

他落地时半点声响都没有,一粒灰尘都没蹚起来。

正碍住许小楼看那孩子的视线。

这人头上戴着垂纱斗笠,身形起落间,纱罩飘摇。

再细看,他该是个身形清瘦的年轻人,长身而立,手上一柄长剑。剑鞘颇有几分厚重,剑柄上,嵌着颗不知是什么宝石,日光映衬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芒,一看便不是凡品。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许小楼暗赞这人轻身功夫,抱拳道:“尊驾是血月公子吗,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听到这问话,纪满月心思一动,血月公子名满江湖。然而江湖之大,身在古代,众人只道他常穿红衣,佩剑贯月,左眼下有一片红纹,但归根结底,大都是耳闻,亲眼见过的是极少数。

正如现在,许小楼不认识贯月剑。

想清楚这一点,满月抱拳道:“在下不过是个路过的,见许掌门滥杀无辜,有违江湖正道信义。”

许小楼脸色阴沉下来,冷笑道:“尊驾既然不知鄙派与点沧阁的恩怨,就不要横插一杠。”

纪满月抱怀看他,道:“但是,在下知道纪满月在哪里,阁下让百姓们散了,在下便据实相告。”

本来,许小楼是来与人商谈矿脉事宜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骤然收到消息。

信上说,几日前,血月公子诈死复生,已经离开点沧阁,前来南泽帮助朝廷收拢矿脉,说不定隐匿在暗处查探消息。

他掐指算日子,纪满月该是已经到了南泽,今日两相商谈在城里闹得人尽皆知,他若是到了,不可能不藏在暗处观瞧。

退一万步讲,即便纪满月没隐匿于暗处,他试探一番,杀个把人也无所谓。

脏水泼到点沧阁主身上去便是了。

结果,眼前这位,突然程咬金一样地杀出来。

许小楼当然怀疑他的身份,顺势道:“你遮头遮脸的,叫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