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楼心头如同被挠了一下,他不动声色,赞道:“好身法。”紧跟着,拧腰垫步,左手剑鞘自下而上,去挑对方斗笠的边缘。

这一招,还有后手。

果见对方应对如他所料,身子后仰,使了个铁板桥,避开他剑鞘的势头。

许掌门即刻剑鞘下压,向对方胸口撞去——

铁板桥使到一半,不好再变招,只得骤然猛的弹起来,能化解剑鞘撞胸口的危机,八成也顾不得须臾间纱罩飘荡。

这招在赌约上没赢,却能在咫尺间,看到他的面貌。

谁知,纪满月腰身后仰,眼看许小楼变招,并没直接起身,反而突然侧腰用力,腰身在剑鞘下“涮”了半圈。

“武”非“舞”,大部分时候是实用至上。

如舞蹈一般的动作,对腰身的柔韧和力量要求极高,但放在实战中,又没什么用。

说白了,这个动作单拎出来看,实打实“花拳绣腿”。

这般涮腰,若是女子,自小习武,力量不济便注重柔韧,便也罢了,可眼前人分明是个男人……

周遭的看客,发出一阵赞叹。

许小楼期许之意更浓。

但是他进招,无论是刚直,又或是阴厉,始终碰不到对方的斗笠。

那两片垂纱,就如乘着春风,飞荡进他心里,招招撩撩的,惹得他心痒又心焦。

你来我往地拆招,纪满月心中好奇,对方功夫里带出一股违和,乍看是青枫剑派,中正刚直的路子,底子里,散出一股莫名的诡谲来,不像所谓名门正派该有的模样。

仔细分辨,这股诡谲,就好像是什么奇怪的武功没练到家,刚接触个皮毛……反倒让本门剑术打了折扣。

纪满月不禁皱眉,他印象中,许小楼没有这个设定。

若论痛下杀手,许小楼该不是满月的对手,可此时,众目睽睽的打赌,满月便只是闪躲防御,并没还手,想着混过去便罢。

满月已经暗觉得心口憋闷。因为内伤,他胸中总有一口真气提不起来。许小楼功夫着实不算弱,他越是留手,消耗越大。

从前,满月常被血月公子的人设支配,就像半个工具人,行事不自主。

而今,他倒渐而理解了血月人设中,一出手就要人命的狠辣,

这破身子……械斗久了,负荷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