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月“哎呀——”一声,吓了一跳,他是脸色不好,又不是腿瘸,被个男人横抱起来,着实不大光彩,吴不好正看个满眼,眼里的笑意蒸得纪满月瞬间脸红了。

他挣扎着要从司慎言怀里跳下来。

司慎言把他抱在怀里一颠,道:“别折腾了,”说着,跨步出屋,到马车上,才把纪满月放下,吩咐道,“回客栈去。”

马车一路急行在空旷的大街上,进到客栈里,司慎言便急着寻莫肃然。

结果好巧不好,莫阎王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留了字条说是去寻什么药引子了。

纪满月安慰道:“属下自己也懂医,没大碍。”

但看司慎言,一副不信他的模样,显然,他在司阁主面前,信誉不怎么高。

就这时,孟飘忱声音悠悠柔柔的:“柳公子不舒服吗?”

满月又想说无碍,被司慎言一把按住。司慎言正色道:“姑娘医术高明,昨日仓促,今儿烦请姑娘给他仔细瞧瞧。”

孟飘忱看眼前这二人,勾起抹讳莫如深的笑意,走到纪满月面前,道:“我给公子瞧瞧吧,就算瞧不好,也瞧不坏不是?”

纪满月见镗不过去了,只得就范。

孟飘忱纤白的手指搭在纪满月手腕上,那指头嫩得水葱似的,哪里有小店老板日常操劳的粗糙。

脉诊得很细。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插话,司慎言、吴不好都在一旁关切地看。

直到姑娘撤手,司慎言才问道:“如何?”

孟飘忱一直云淡风轻的,满不在乎的神色里带着几分出世的缥缈。

这会儿,她眉头却皱得紧了,端详纪满月。

满月给她看得直发毛。

孟飘忱缓缓道:“你一共受过三次重伤,而且是接连不断的。第一次伤了心脉,本来养好了,是不会留下病根的,但你养伤期间心绪激荡,埋了心劳成疾的苗头;第二次,旧伤没好全,又伤了肺,期间忧愁思虑,伤就更好不了;第三次,心脉伤上加伤,被哪位内家高手震裂得异常严重,武人又讲行气顺畅,你心肺久伤难调,行气就会瘀滞岔愤,最要命的是……养伤期间你不仅又与人动武,腰侧还受了几近致命的外伤,气滞血亏,这都没死成吗……?”

这姑娘仅靠摸脉,就把血月几次重伤终成沉疴的因果顺序说得半分不差。

简直神了。

司慎言听到“腰侧外伤”时,忍不住看纪满月,显出伤怀来。

他这幅模样,被孟飘忱看在眼里,姑娘瞥他一眼:“你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