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山上,春风和缓,新月如钩,空气里却晕散着浓烈的肃杀。

只存立场,无论对错……

此间事了,满月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厉怜突然冲过来,抱住他。

这孩子力气越发大了,情深意切,蛮牛一样,把满月撞得气息暗暗一滞。他缓着气息,笑骂道:“没被烟呛死,却要被你撞死了。”说着又想拎着衣领把他扯开。

厉怜却将他抱得更紧了,头闷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道:“师父,我听吴大哥说了,你冲进火场里要救我,自从……自从我娘亲没了,就再也没人,顾念我的安危了。”

满月被他勒得紧,懒得跟他掰扯师父徒弟的咸淡,听他情真意切,显然是被吴不好忽悠的感动上头呢。

可他实在不喜欢这半大小子跟自己腻腻歪歪,便拍拍他肩头,道:“我主要是想救大堂主,你大可不用这么感动,”终于依着从前的样子,把他拎着脖领子从自己怀里揪起来,“真感动就给我烧个水去,我要沐浴。”

厉怜咳了一声:“早都备好了。”

纪满月泡在温热的水里,可算舒服了,点沧阁的事情看似了了,细想内里还是盘根错节的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仰躺在浴盆里,整个人氤氲在水汽中,享受片刻的舒心安宁。

安宁得让他困乏上头。

正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就听门外司慎言说话:“你师父呢?”

厉怜答道:“浴堂沐浴呢。”

“进去多久了,还没出来,不会晕在里面吧!”说到后面,声音明显急切起来,脚步声像打着锣鼓点儿似的,往浴堂来了。

纪满月翻了个白眼:这病秧子人设,算是摘不去了。

他泡在水里吆喝:“没晕,不用进来救……”

话没说完,就听见门猛地被推开。

第34章 纯金流氓

司慎言披散着头发, 厚睡袍外面披着大氅,赤脚踩在屐子上。他脸上带着的焦急,在冲进来看见纪满月的这一瞬, 就散尽了。

换作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都是男人, 他笑容里有什么, 满月心知肚明。

从前和司慎言没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利用心思, 满月还持着些守礼的君子心思。如今,那些心思如锅里熬的拔糖, 变得又缠又粘,想得越多火越热,越熬越冒泡, 尝一尝还带着甜味……

满月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澡堂子谁没去过, 反正你有的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