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血灵芝当真是长在他的皮肉里了,丰年伸手轻触,性状触感,绝不似是作假黏上去的。

这事、这人,太奇了,丰年问怀芝道:“暂住老夫府上,你愿意吗?”

怀芝回头看高嘉一眼:“小人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怀生血灵芝,确实惧怕奇事生乱,求将军可怜收留。”

杜泽成半晌都没说话,这会儿突然道:“将军,灵芝入心经,易心安神,若真这般奇妙,不知是否能医卿如的内伤?”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纪满月。

满月心底一阵恶寒,忙起身道:“劳杜大人挂心,满月……内伤错杂,更何况……”他讪笑起来,“一想到这神奇的宝贝,是与怀芝先生血脉共生,心里实在难以接受。”

杜泽成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笑起来,道:“愚兄只道你行事戾辣,竟还有害怕的时候,”他又自言自语似的道,“这就可惜了,难以一窥血灵芝的奇妙。”

言外之意,是在点那高嘉,从始至终空口之词,不足为信。

高嘉笑着起身,向那弹琵琶的翠衫姑娘招手,姑娘行至近前,还没来及见礼,高嘉突然抓起桌上分肉的银质小刀,猛地朝姑娘腰侧刺去。

一遭变故,出人预料。

满月与高嘉之间,阻碍重重,眼见不对想去救,却无论如何是来不及的,惊骇之下,失声喝道:“高大人!”

几乎同时,一只浅盏,倏然而至,正撞在高嘉手腕上。高嘉吃痛,一刀没刺到头就泄了劲力“哎呦”一声低呼,捂住手腕。

饶是如此,那银质小刀,仍有半尺没入姑娘身体里。鲜血洇出来,翠色的衫子立时被染红了。

她疼极了,琵琶抱不住,掉在地上摔得碎了音,人也摇摇欲坠起来,晃几晃,就倒伏在地。

高嘉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半点功夫都不会,他被人打了手腕,环视一周,瞧不出是谁出手,只因听纪满月出言喝止,便道:“纪大人打我做什么?”

满月当然看得清楚,是司慎言关键时刻出手救护,但他没说破,只是道:“高大人又在做什么,想证明血灵芝的功效,方法多得是,为何当场出手伤人?”

高嘉看着纪满月,仿佛在看一个异类,好半天,才笑出声:“是了是了,纪大人新官上任,不明就里,”他指向那翠衫姑娘,“焰竹是贱籍,本官纳了做妾,已经抬举了,让她流点血,给诸位大人做表演,就更抬举了,”他绕下席位,蹲在焰竹身侧,捻着姑娘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这么漂亮的脸蛋,本官舍不得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