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就是废话。

满月没答。

木易维应道:“正是, 听闻道长是知情人。”

平虚道:“大人慈悲, 繁花的灾祸乃是天罚。”

木易维看向纪满月, 见他坐在那面色毫无波澜,只有手里殷红的珠串缓缓的转动着,不知道心里做什么盘算,就又代劳向平虚道:“请道长明示。”

平虚拂尘担在臂弯上,舔着嘴唇略有迟疑,道:“城外修桥,意在修扩交通要塞,初衷是好的,但动土前没看风水。这城外的河道里,隐藏着一条小蛟,施工动土,敲断了它修行的气运脉络。蛟未化龙,妖气尚存,它本来为此地震慑群鼠,却遭伤害,一半气苦,一半有心无力,这才致使硕鼠肆无忌惮。老鼠投河,脏污了水域,让小蛟难摄天地清气,它一日不愈,雨便一日下不来……”平虚一口气说了很多,缓气片刻,又道,“贫道曾让郝大人塑猫型泥胚祭拜,正是为了压制群鼠,可不想,贫道学艺不精,压不住。”

泥胚这事儿,满月还没到繁花府时就有所耳闻,说繁花府的官家,在城中心的鼓楼下搭了祭台,弄个泥胚,捏成只猫的模样,知府带头拜猫神。一连多日,对那块泥胚早晚三炷香,还要求百姓路过就要行礼。

结果,临时抱猫爪儿,猫神没显灵,粮仓里的余粮倒快给糟践完了。

纪满月心道:因果循环,还真让你圆上了。

虽然怎么听都牵强。

木易维又一次看向纪满月,见他依旧垂着眸子,手肘架在椅子扶手上,单手扶着前额,也不知是被这莫名其妙的因果闹得无奈,还是身体乏累,暗暗叹道: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可惜,纪满月跟他没有心灵感应。

木易维只得继续道:“平虚道长既然看出因果端倪,可知如何解救百姓于水火?”

平虚重重一声叹息之后,脸上满是凄怆:“贫道凭一己之力,难成大器,日前掐指一算,算到诸位大人,不日将至,是以,苦等至今。”

郝景温一直悄悄看着纪满月,刚才见他闷不吭声,心里就翻了个个儿。这会儿见纪大人都搓上脑门子了,不禁暗骂平虚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儿你提那泥胚子猫干什么,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才能听了你的鬼话连篇。

郝景温呛他道:“道长,咱别扯这些虚的了,你当初下河去看,上来之后就一言不发,说要等一位新贵,如今新贵真的来了,接下来要如何,您就直说吧?”

这句话语气不善,内容不咸不淡,但其实是说平虚道长掐算极准,如今朝中新贵,一跃从三品的纪满月当仁不让。所以泥胚子猫的事儿,只是阴差阳错的没管用。

满月抬眼看了郝景温一眼。

平虚继续道:“其实这条小蛟,数年前就受过重创,如今再伤,才这般严重,若想救它,有两个办法,”老牛鼻子说话拿腔作调,高深莫测,但满月最烦他这刻进骨子里故弄玄虚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