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纪满月张嘴想骂人,话未出口,一名随侍在帐外道:“纪大人,井水打来了。”

随他进来的还有司慎言。

得!

司慎言进帐子先看见满月一头乌发,松懈下来,铺了满肩,先愣了愣,而后就见他头上、身上若隐若现的针尾晃动,心思早有预料又难以自持的一揪。

司阁主在外人面前一贯内敛,他眼里的风云星雨瞬息即逝。

旁人没看到,纪满月却看见了。不由自主的想到高烧时的那个吻,别开目光,不看他。

其实,满月心里的不自在,有一大半原因是他自己皱吧。

他每想起这事儿一次,“一开始为什么没想到拒绝”这个灵魂拷问就如九天落雷劈他一次。

三番四次将他劈得外焦里嫩。

劈多了,脑子终于给劈得认清现实了——换个人强吻你试试?纪满月你还不得当场诈尸,蹦起来抡圆了一个大耳瓜子?

不拒绝,只能是因为不想拒绝。

“我在驿馆没找到你,猜你在这,”司慎言直接无视了对方神色中的闪避,又看看躺尸的郝大人,问道,“这是怎么了?郝大人也中招了?”

莫肃然看着二人,心里纳闷:现在的小年轻也太奇怪了,从前公子追得那么苦,终于云开月明盼到尊主开窍了,他自己怎么又跟被夹了尾巴的兔子一样?

莫阎王摇头想不明白,去沾了一点井水点进嘴里。脸色即刻变了,转身到药箱里拿出不知是什么药粉掸进去,清透的一盆水即刻变得乌黑。

“这是鸩泣血。”

满月和司慎言对视一眼。

厉怜不明所以的问:“什么东西?”

莫肃然用最简短的话语解释道:“是一种西域奇毒,用毒草、毒虫乃至鸩毒喂食鸩鸟,等待它毒入肺腑,泣出血来,便是这毒。”

又是西域毒,张日尧身中之毒也来自西域。

莫肃然沉默良久,好半天舒了一口气,道:“老朽之前没往中毒这个方向想……那几名吐血的病患,可能也是中了这毒,好在下毒人想要制造百姓死于疫病的假象,毒下得不重,兴许还有救。”

“但……郝大人怎么会有这种邪门东西?”满月把事发经过讲了一遍。

郝景温躺在担架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发青,气息时缓时急,出了满头的虚汗。

莫阎王上前检查,撇嘴道:“公子这一脚……嗯……”

再重一点,只怕郝大人当场就要让你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