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满月一脸不解,心虚无比,还得强作镇定。

仓灵指着自己耳朵后面,笑得非常会意,什么都没说,推着厉怜往外走:“小孩儿,走,咱俩去院子里过几招,”走出几步,又有意无意地道,“听说灯会当日,皇上会亲自去祈福,也不知能不能得见真容。”

纪满月的心思本来飘回昨夜,想起司慎言在他耳朵后面狠狠吮吻的那一口,瞬间又被仓灵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拉回来了。

一路上,这人看似咋咋呼呼,实际如影随形,关键之处悉数有他。

路见不平抓到金瞳;皇上的行踪,满月都不知道,这小子又是从何得知的?

果不其然,下午丰年的命令来了——皇上花灯节亲自放船灯祈福是临时起意,丰年不放心,让满月和司慎言安排人暗中护佑。

昨夜狂风骤雨之后,今日再见是公务当头,二人没办法太过温存。只不过前去重华楼时,满月总觉得司慎言的眼睛黏在自己身上似的——无论何时看他,总是能和他对视。

就连吴不好都发觉了。

这娶不着媳妇的铁憨憨再不懂,也被迫懂了:看来公子这回彻底把尊主拿下了。不知用了什么好手段,恭喜。

三日后,桑梓江畔热闹非凡,祈愿的秀船灯火通明、花团锦簇地泊在岸边。

灯火辉煌的盛世繁华里,看出御驾出行的庄肃戒备。

皇上说是亲自放船灯祈福,其实不过是在重华楼登高,御笔亲提几句吉祥话,看着宫人把笔墨带到秀船上,让船载着愿景,随波远去。

华灯初上,皇上来了。

随行官员不算太多,今日能跟来的,该是亲信近臣。

凡礼已毕,陛下临窗坐下,让大伙儿不必拘礼。

“早听闻丰卿近来收拢了点沧阁,身后这二位爱卿,脸生得紧,是点沧阁的侠士吗?”

他的声音意外清朗。

丰年躬身,只见恭敬不见谦卑地介绍司慎言和纪满月。

皇上夸赞几句江山人才辈出,把这事儿放下了。

满月不远不近地看竞咸帝,他眉眼间有掩不住的杀伐气,但保养得不错,年逾五十的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大几的模样,若不是发鬓染了几抹白霜,半分看不出破绽。

金瑞伺候笔墨,铺好洒金的红宣纸。皇上提笔写下“重乐太平,国富民安”。

御笔亲书被恭请到花船上的时候,船上放了礼花。无数朵冲天的银火流星,飒踏在夜空的深邃里。

观礼的百姓们一下子就沸腾了,雀跃的气氛高涨起来。

接着,花船动了。

承载着祝福,驶向山河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