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这里边儿有事儿。

现在问又不大是场合, 只得再寻机会聊人八卦。

仨人闲扯,沈抒眼尖, 看见满月手上捻着一枝白色小花,道:“敛允兄你得多跟纪大人学学, 大早晨起来就有花堪折了。”

木易维听出沈抒捻酸刺儿他,心里却想不明白了。他放眼环视一周——扎营的地方, 除了土堆, 就是石头, 顶多有两株狗尾巴草,大人手上这花儿,从哪儿来的?

总不能是半夜抽风,跑出营地去了吧?

皱着眉, 想不通。

闲扯就着早饭下肚, 一旦启程, 就赶得很急。这般的步速,今夜再露宿一宿,明日日落前,就能把辎重军备送到前线去,既免得战事吃紧,又免得路上夜长梦多。

沿途路过三个粮备军资区,没出什么纰漏。

行军一直到月上枝丫时。

可是没月亮,因为天又下了雨。

雨不大,带着寒潮气,把秋燥减缓不少。比起干风烈日,满月的身体更喜欢这种略带潮润的空气。

落雨反着营地里火把的光,说不上到底是绞缠还是温柔。

今夜,营区除了巡守的士兵,篝火边没人喝酒聊天了。

白天,司慎言悄悄放在满月枕边的小花,一直被他簪在衣襟不明显的地方。安顿已毕,军帐里只有他一人,他就坐在那简易的行军榻上,把小花捻在手里玩。心里盘算着物资送去之后的安排。

“纪大人在吗?”听声音是沈抒。

满月应声。

沈抒拎着两壶酒,挑帘进帐子,笑道:“我待着实在没意思,喝一杯吗?”

还是个酒鬼。

满月道:“昨夜沈大人就没好睡吧?今儿不早点休息吗?”

沈抒不吝地往地上一坐,把行军榻的边缘当个靠背倚着,酒壶直接递给纪满月一只,道:“从小出得最远的门,就是城郊,没见过世面,出来了兴奋,”他喝一口酒,“敛允兄嫌我烦了,我来跟你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帐子去。”

起初,满月怀着摸他深浅的心思跟他闲聊。可没聊几句,就发现沈抒这人对言语走向的把控能力极强。

他看似东拉西扯,其实聊得都是他感兴趣的话题,只要满月稍微要把话题带偏一点,就能被他拉回来。

他心思全在江湖逸文闲事上,越聊越精神。

眼看这货酒壶见底,丝毫没有醉意。满月突然明白木易维为什么一夜之间从对沈抒恭敬有礼,变得一言不合就想抬脚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