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搂了他,斜倚在行军榻上:“时间还早,还能睡一觉。”

“阿檀……”满月叫他,声音软绵绵的。

“嗯?”

满月的手搭扶在司慎言腰上,收紧了几分,在他怀里蹭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

你在真好,他在心里默默的说。

怀里那张字条实实在在的“我在”两个字,演化成安全感,包围着他。

糟乱之后,无论是何人,都打起二十分的警戒精神,再没出什么岔子。

到西嘉兰关的时候,正在休战。

昨日夜里,丰年声东击西亲自带兵突袭,将巴尔恪西边的驻军营地杀了个片甲不留,老将军受了点轻伤,满月和沈抒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中军帐和几名守关主将看沙盘。

“救星来了。”丰年见他就笑,向众人介绍过,又问道,“一路上顺利吗?”

满月略有沉吟:“幸不辱命,但……”

丰年向那几名将领道:“按刚才说的,先散了吧。”

众人散去,帐中只剩丰年、满月和沈抒。

满月道:“军备一路无人窥伺,但昨日夜里,有人行刺沈大人。”

丰年也没想到,问沈抒道:“怎么回事,谁与沈大人有仇?”

沈抒挠挠脑袋,摇头讪笑:“昨夜爆炸声都没能把我震醒,若非是卿如兄救命,现在只怕已经过了奈何桥了。”

向来沉稳的侯爷脸色变了:“怎么还有炸药了?”

满月将事发经过草草说了,又递上迷药:“这药也是传自西域,名为悲酥清风(※),原先中之会涕泪横流,全身酥麻动弹不得,是称‘悲酥’,但侯爷手上这瓶经人改良,加了一味霜星草,中之极难察觉,只会昏睡不醒,昨夜有人在营中下了这药。”

丰年若有所思。

满月继续道:“霜星草是流勒国珍贵之物,若非王上首肯,只怕难得,而且……之前偷袭您的暗器上,也有霜星草。”

这样一说,话匣子就打开了。满月将孟飘忱分析毒源、中秋宮宴上的乱事都说了。他的叙述并没有指向,只讲事实,半句没提祁王意图谋逆,见势不妙又骤然收手。

老将军越听脸越黑,待到满月讲完,他冷哼一声,直言道:“早就看出祁王这老鬼心怀叵测,一把年纪了,回家喝茶养鱼不好吗……是我我就很乐意,”顿挫片刻,他又叹出一口老气,“也罢,谁让老夫没儿子,理解不了他。”

纪满月没想到他当着沈抒的面儿这么不避忌,和沈抒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