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

满月也能听得明白。首先,狄家若真想要皇上的命,就不会在自己家的产业上动手;其次,安王刺王杀驾的脏水盆子洗清了;最后,皇上什么都不看,也要看狄家是自己债主子面儿。

所以,也就这么把人放了。

想到这,满月往侯府别苑去,孟飘忱一直住在那。灯不归和浊酒红的近况,满月终归还是要去看一眼。

他二人坐实了行刺之命的刺客,被孟飘忱医治看护着。这么多天过去了,没出什么纰漏,祁王八成是不知道自己被灯不归反查,已经暴露了。

刚到别苑门口,正赶上孟飘忱从屋里出来。看来,她近期彻底和碎花衣裙告别了,不再做小家碧玉可亲可近的娇俏模样,改了白衣飘摇的路数,俨然变作翩然仙子了。

当然,也就仅限于打扮。这姑娘只要一笑,就还是那副邻家妹子的可爱模样。

再看丰年的别苑,已经快被她改成药庐了,老远就闻见股草药的苦香凛意。

她见纪满月来,像是远远招手,待到满月走近,她就一愣,随即变了脸色。

二话不说,拉着人在石凳上坐下,去搭他脉搏。

满月道:“怎么了,我老毛病没好全,又出新问题了?”

孟飘忱见他惯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白了他一眼:“公子最近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满月摇头:“没有啊,上次喝了醉仙芝之后……”回想当日,他尴尬得干咳一声,把和司慎言那些不合时宜却又偏偏在这时候冒出头的记忆压回去,继续道,“岔气发作的次数少了,症状也轻。”

“公子不觉得总是疲累吗?”孟飘忱道。

满月仔细想了想,道:“疲累和沾枕头就着……是一个意思吗?我只是睡得比从前沉稳许多。不是姑娘药香的功劳吗?”

孟飘忱道:“那香对寻常人或许有些安神沉静的作用,但对你……更多的是安心作用,我只不过是让你信任的人,把希望达成的意效传达给你罢了。”

满月听明白了,这姑娘心理暗示玩儿得相当娴熟明白。

“我给的香药,何人能接触到?”孟飘忱问道。

嚯,那人可就多了……

甚至可以说是个人就能接触到。那香满月并被刻意存放,书房有、卧室有,平时司慎言、吴不好、厉怜也都会拿来点。前些日子吴不好伤寒,总是睡不好,还要了些去。

“姑娘怀疑有人做手脚吗?”满月沉吟道,“这也说不通啊,若真有人想要我的命,下毒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何苦费事做这种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