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万难动弹,这时才有人脚步轻轻的走到他近前,手里提了一柄长剑。

悲酥清风烈性,对方药量下得猛,这会儿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隐约磨出几个字:“为什么?”

但想也知道,回答他的只有一道寒光入九天灵毕。

寒光一现,又藏锋于鞘,夜归于玄静。

第二日,满月终于切实体会了一次上朝的辛苦。

他天还没亮就起来,披星踏月,顶着晨霜入宫,跟各位大人们打招呼,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最后那张脸也不知道是笑木了,还是让风吹木了。

突然觉得,做个司慎言那样的假冰山挺好,转念隧又觉得很难。满月的共情点其实很低,对方向他示好,他万做不到冷脸相对。好像他天生就是一副爱冲人笑的脾性。

当然,也总有些时候,笑得对方脊背生寒。

天空破晓,皇上登殿。

议事已毕,竞咸帝专门向朝臣介绍了直指令。

诸位大臣明白这是个什么职位,介绍之后更重视了。

满月心道,在许多人看来,他是草鸡变凤凰,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他登高跌重。

一朝青云直上,一朝跌入泥潭。

内朝事毕,御前太监没宣退朝,清嗓子朗声道:“请——流勒使节御前觐见。”

片刻,使节登殿。

那使节是个五十多岁的白胖子,五官好像是陷在一个发面馒头里。第一眼满月只觉得对方那络腮胡子上系的蝴蝶结很打眼,想来这人骨子里是个玩儿闹。

抛开立场,满月有点喜欢这种活得随性自我的人。

使节长得胖,裤腰可能比裤腿还要宽长些,上殿时走路也像是用滚的。

他在皇上面前大礼参拜:“尊贵的大越天子,容许我,流勒国使鲁锘,代表流勒王上、王子,向您献上诚挚的敬意和祝福。”

皇上看他那模样,可能也是想笑,但毕竟天家威严在那,面容难得有点扭曲,最终笑意被一声轻咳含混过去,他道:“来人,赐座,使节不必拘礼。”

白胖子往御墩上一座,正面完全看不见凳子,好像一本正经的在御前扎马步。皇上平素里那么严肃的一个人,也实在憋不住笑,扭脸不想再看他。

来言去语几句,流勒使节此次觐见主要是两件事:

第一,来献宝,但这宝贝其实挺一般的,八成是为了提出第二个目的时显得不太尴尬;

第二,他说流勒有一位王子,早年因内乱出逃,流落大越境内,前些日子有了线索。如今王上年事已高,国内王子年幼,万万一有个万一,把流落在外的王子寻回,也算让国本多一分安定。